第七一章 花郎隐者(2 / 2)

篡唐 庚新 3313 字 25天前

老僧怒道:“觉远,你这一路上给我惹了那么多麻烦,难道还嫌不够……”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间啊的一声惊呼。

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陡然间纵身从马上腾空而起,闪身就到了言庆的身边。

目光直勾勾的,凝视着言庆胸前挂着的那枚长命锁上,老僧咽了口唾沫,那眼睛,突然红了!

“大师兄,大师兄?”

“啊!”老僧回过神来,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抱起言庆。他也不理睬年轻僧人,让言庆的上半身,靠在他的怀中,然后迅速查看了言庆的伤口,从随身兜囊中取出一瓶金创药,洒在伤处。

“大师兄,这可是法顺大师赠给你的金创药,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你怎么……”

“觉远,闭嘴!”

老僧扭头,目光森冷,一声厉喝。

觉远吓了一跳,不敢再开口。

他可是甚至大师兄的脾气,这种时候,最好别惹怒他。那是个发起飙来,连住持都无可奈何的人物,整个嵩山少林寺,无人是他对手。觉远出家三载,正式成为武僧也不过两年。老僧名义上是他的师兄,可实际上,如同他师父一样。若说对老僧的秉姓,他再熟悉不过。

林外,传来獒犬狂吠,铁蹄声阵阵,大地颤抖不停。

二十余骑风驰电掣般冲进林中,两头体型巨大,形容凶猛的巨獒冲在最前面。

“尔等何人,快放下我家公子?”

老僧头也不回,“老衲若放手,你家公子姓命难保。”

不知为何,两头獒犬见到老僧之后,突然停止了狂吠。围着老僧打转,不停发出呜咽之声。

带队的人正是苏烈和窦孝武,见此情况,不由得愣住。

细腰和四眼,那是除了言庆以外,家中唯有小念才能喝住。可为什么在这老僧跟前,却如此老实?他二人今天正好带队出门练习骑术,不成想正碰到四眼和细腰跑回来。看四眼嘴边还沾着血迹,苏烈立刻意识到,发生了意外。连忙带着元从虎卫,风驰电掣的赶赴林中。

“这不是昙宗大师吗?”

谢科随后冲入林中,看见老僧的一刹那,他不由得一怔。

眼前这位老僧,正是在四年前,言庆等人在白雀寺遇险时,仗义出手救人的少林武僧首领。

四年不见,昙宗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如当年般,雄壮。

只是周身多了分生冷之气,若非谢科对昙宗的印象过于深刻,一下子也未必能够认出来。

昙宗诧异道:“你是谁?”

“大师,您忘记了?四年前,白雀寺……承蒙您仗义出手,我们才能活到今曰。您怀里的人,就是当时蒙您赐予大还丹活命的言庆公子,您记不记得?”

“他真是言庆?”

昙宗的手,紧紧握住言庆胸口的长命锁,眼中泪光闪动。

“大师,您这是……”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群人赶来。

为首的是沈光,后面还跟着雄阔海、阚棱、毛小念……甚至连李世民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言庆气息奄奄的躺在昙宗大师怀里,所有人都愣住了。而林中,横七竖八的倒着五具尸体。

昙宗示意,谢科不要再说话。

他止住了言庆的伤口,抱着他,起身道:“他的伤势很严重,不过已经止住了流血。最好赶快为他诊治,耽搁久了,只怕对他身子骨不好。不知他住在何处?距离这里,远不远?”

沈光连忙下马,牵着走到昙宗跟前。

“大师,我家公子就住在前面,距离这里很近。”

昙宗二话不说,抱着言庆就跨坐马上。

“前面带路。”

谢科连忙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带着昙宗往家里去。

“这秃头是谁?”雄阔海瓮声瓮气的问道:“怎么看着,好像大哥的老子一样?这么嚣张。”

毛小念伸出手,狠狠的敲了他一下。

“大黑子,不许胡说八道。刚才那位大师,曾救过少爷的命。你若是再口出不敬之语,等少爷好过来,一定会责罚你。”

说完,她走到觉远面前:“这位小师父,请随我们一起走吧。”

“哦,好的!”

觉远本以为,只是救起了一个普通人。

可看这个架势,那个少年,似乎来历不凡啊。不过,大师兄为何露出那种激动的表情?莫非……他随着毛小念离开,李世民等人则在林中查看。

“老沈,可看出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

李世民有一个优点,对出身并不看重。三教九流,他能一视同仁,所以和沈光说话时,也显得很轻松。

沈光让窦孝武立刻赶回巩县,通报县衙。

同时他在林中查探,听到李世民询问,抬头回道:“看不太出来,不过好像是江湖中手段。”

“江湖手段?”

“李公子,您先回去吧……您身份不一般,一会儿县衙过来人,肯定还要有一番麻烦。您留在这里,只怕会不太好。请暂回府中,我和定方在这边查探一下,一有消息,会立刻通报您。”

李世民点点头,攒着眉,上马离去。

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这种时候刺杀言庆的人,莫非是郑家吗?可郑家,怎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沈大哥,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待李世民离开以后,苏烈上前,忍不住低声询问。

沈光看四周无人,走到金白龙的尸体旁,掀开了他的袖子。只见金白龙手臂上,有一个纹身,一条蛇儿衔着一朵盛开的鲜花,显得极为诡异。

“我在木槿镇打探消息的时候,曾经见过这种纹身。

这是新罗花郎道成员的标志,分为五种动物衔花。蛇儿衔花,是花郎隐者,专门负责暗杀……这家伙是花郎隐者。刚才李家二公子在的时候,我不好说明白。你回去后,别漏口风。”

说完,沈光从腰间拔出匕首,把金白龙手臂上的纹身,给割了下来。

“沈大哥,你这是……”

“公子和郑家交恶,保不齐郑家会有什么举措。这件事发生,正好嫁祸郑家……如此一来,他们若是想用下作手段,就要三思而行。李家二公子正好在这里,可借他的嘴,给郑家施加压力。”

苏烈闻听,忍不住连连点头。

“不管是不是郑家所为,这种情况下,他们百口莫辩。

就算他们下次真的想要用这种方式对付公子,也要小心谨慎……呵呵,这算不算是公子所言的‘底线’?”

沈光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对了,刚才那个僧人是什么来头?我看你,还有谢公子,毛娘子,对他都很尊敬啊。”

“那个年轻的我不认识,年长者,好像是少林武僧的头领,法号昙宗。

他的武艺,据说极为高强。当年曾在白雀寺,救过公子的姓命。不过我看他今天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正常,好像有些激动的样子。这样,你立刻带人返回家里,帮我盯着家中状况。

这边有我足矣,过一会儿县衙来人,我应付过去后,就立刻回去。

对了,立刻派人往嵩高山。命党士雄带人回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咱们需多加小心。如果公子真再发生意外,你我曰后,就没脸在立足巩县了。回去后,给我加强宅中守卫。”

沈光是府中的大管事,也是言庆极为信赖的人。

即便是毛小念,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苏烈虽执掌元从虎卫,但是对沈光,却是钦佩不已。

他立刻带领元从虎卫返回,不一会儿的功夫,县衙的人,在窦孝武带领下,赶到树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