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的竹山清最后到底还是决定不去放水,现在也只是一人出局而已,就算自己放水被三振,也不能马上直接解决问题,下面出场的富泽守万一上垒了,将会把山崎辽放在非常尴尬的地步,因为前面两个至学馆的人都出了问题,现在如果他也出了问题的话,那就有点太奇怪了。明明来这边的机票什么的都是人家樱高招待的,自己这边却不出力的话,也太自私了。
“那么,要怎么打到加藤的球呢?”竹山清逼着自己去考虑比赛的问题。
“前面松井上场时候两坏一好,偏偏那个好球就被松井抓到了,这家伙跟富泽守的打击太棘手了,县大会的时候如果遇上,甚至要考虑考虑保送他们。哦,不对,要考虑现在的对手。之前的三次出场一个安打都没有,虽然这种想法不该有,不过这家伙应该总会有点轻视我吧。再加上前面的对手自己倒在坏球投的太多太早了,而且这个叫加藤的投手本来就是偏向于投好球的投手,只要可能,尽量会在满球数之前拿下对手,所以综合这么多理由,对阵我的时候,应该也会主要投好球吧。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打到球了……被川荣称之为触角球的喷射球跟滑球,这么说如果再加上好球这一点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下如果他的出手点是内角,我就瞄准外角挥棒,反之如果是外角,就瞄准内角挥棒?
恩……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冒险了。”
竹山清并不是以计算跟智商来打球的球员,他更多靠的还是自己的天赋跟条件反射,如今这种似模似样的思考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一番推测下来,自觉已经很接近真相的竹山清举起了球棒,这种打击前的考虑有用,但推测别人想法本来就是件很离谱的事儿,真正能猜到很多次的人也不多,所以若说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话还真没有,竹山清只是在尽力做好自己这边而已。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就没什么奢望的竹山清有了一个相对靠谱的推测,对着加藤至宝的球挥出了有些随意的一棒。
“乒。”
站在休息区外面紧张的看着比赛的史淇手搭凉棚,看着那棒球飞起。
“我……我了个去。”
这球打的真远,从速度到角度,甚至比史淇打过的任何一球都远,棒球越过球场又越过场边的球网,还越过了场外几十米的距离,大家甚至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竹山清也呆了,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失望好,全垒打什么的,即使以自己的水准,这辈子也没打出多少个来,何况是这么远这么拉风的全垒打,但比赛,看来要继续下去了。
2:1,刚刚才领先了的吉田高中被竹山清一棒子打落天堂。
当竹山清在垒包上绕了一圈回到本垒的时候,樱高的众人已经都跑了过来,大家纷纷对竹山清鞠躬行礼,如果是在县大会,这球就个反败为胜的一球了,如今虽然没有那么重大的意义,但大家仍旧非常开心。
“恭喜。”终于从众人当中脱身的竹山清到了山崎辽身边。
“真没想到能打个全垒打。”竹山清解释道。
“我知道。”山崎辽只是简单的说道。
“我也明白哦,而且,我觉得这样才对啊,处心积虑做那么多,其实没必要的。而且反正也没有延长赛什么的,所以后面的比赛,我可不会那么做了哦。”麻王健之郎说道。
“你说的对,是我们想的太狭隘了,让棒球归于棒球。”山崎辽也同意道。
不管处心积虑做了多少,如今的比赛却仍旧没有提前结束,不仅如此,上帝也并未因为他们的偷懒惩罚他们,而是给了他们一个这么漂亮的全垒打。这让至学馆的三人感觉如果再搞那些有的没的,不仅对不起樱高对他们抱以重望的大家,对不起来回坐飞机,住旅馆,吃好吃的的几十万元,更对不起从小就练着棒球,把棒球作为一切的自己。
“等我上场的话,如果有可能,我要再打个全垒打!让吉田高中干脆的死心算了!”看着富泽守马上就要继续打球,山崎辽颇有些雄心壮志的说道。
这并非不可能。
加藤至宝到底只是高一生,心里方面的建设或许还有些不足,接下来面对樱高的富泽守,他的投球只是稍微有了一些瑕疵,就被富泽守抓住了。
“乒!”经过一个暑假的县大会跟后续训练,富泽守的力量也有了不小的进步,这一球被他打出去的时候只是半高,但飞行的距离比以前远了不少,落地后更是继续朝前弹去,漂亮的一次打击为富泽守拿到了一个对他来说非常少见的二垒打。
吉田高中的投手有崩溃的兆头。
“你觉得,他有问题吗?”看着加藤至宝站在投手丘上正在跟捕手说话,史淇问身边的川荣理一郎。
“不,完全没问题,加藤至宝虽然只是高一,但是以我对他的认识,他的心智还是很坚强的,只是个友谊赛的小打击,完全没可能击倒他。”川荣一边往身上绑护具一边说道。
“既然如此,到你出场的时候,不要手软哦。”史淇说道。
“放心吧!”川荣道。
富泽守成功站上二垒的樱高接下来登场的是山崎辽。
而对面吉田高中,在被打了一个全垒打之后,紧接着又被打了个二垒打,加藤至宝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在刚刚被打出全垒打之后上前宽慰加藤的捕手这次并未交出暂停,面具后的他只是坚定地蹲在本垒,伸出自己的手套,做出一副全然相信加藤的样子。
在丢了全垒打之后,暂停中走到加藤身前的吉田高中捕手并不是对加藤的状态表示担心,他当时在反复重复的,就只有相信而已。
“史淇,你过来。”因为是五棒,史淇还没到上场准备的实际,所以一直在边上看着比赛而已,就在富泽守打了二垒打,并且加藤对面的捕手完全没有上去安慰的意思之后,教练若田部突然叫了他一声。
“教练,怎么了?”史淇回身问道。
若田部指着加藤至宝说道:“看他们的投手,他现在应该正在经历着自己的一次重要成长。”
“成长?”
“是的,几乎每个投手都会在刚成为在球队比赛上登场的投手时经历的一次成长,你会对自己的水平产生怀疑,会对身后队友的水平产生怀疑,而对面的对手,你会觉得他好像世界第一打者那么强大,不论你投什么球,都不可能绕开他。如果遇到这个门槛之时,你不能走过去,或许一辈子,你都不会成长了。甚至于开始惧怕投球,不敢投球都有可能。”
“这么厉害?如果我遇到了,要怎么办?”史淇紧张的问道。
“勇敢的投球就是了。”若田部说道。
“仅此而已?可是教练你……”史淇很奇怪为什么解决方式这么简单。
“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