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过去。
姜锦正坐在画架前面,穿着厚厚的白色毛衣裙,一手拿着画板,一手捏着画笔,专心致志地描绘着花丛中傲然绽放的一朵鲜艳,笔下的颜色也是浓烈而不失细腻,细细勾勒出这片美景。
姜锦太过认真,全身心都投入了画作中,再加上不想打扰她的顾寒倾故意放轻了脚步,最后顾寒倾在她身后站了半个小时,姜锦也一无所知。
终于完成了一部分,姜锦停下画笔,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
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不知不觉肩颈已经僵得厉害,动一下还差点儿扯到肌肉。
一只大掌悄然盖上她的肩颈,温热掌心暖着冰凉皮肤,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揉捏起来。
姜锦先是惊了一下,但很快从气息判断来者是顾寒倾,身体也随之放松,眯起眼睛享受着顾寒倾的按摩手法。
还别说,顾寒倾在按摩方面居然真有一套,还知道肩颈的穴位,一点点帮姜锦推拿,力道也非常适中。
姜锦露出惬意舒适的神情,肩颈也舒服多了。
“你还学过油画?”
顾寒倾对艺术品的了解仅限于基本的欣赏水准,画画什么的就一窍不通了。唯一能拿出手的是素描,曾经他为了解枪械,一笔一划地把枪械构造图按照精准比例画出来过,但艺术性什么的,就不用提了。
姜锦有些自得地说:“我都是跟外公学的!他老人家画画很厉害,国画西洋画都懂一些。他小时候还教过我油画的古典画法,就是太复杂了,涂涂抹抹好多层,我那会儿年纪小坐不住,就学了个皮毛,现在正在慢慢捡起来。”
外公给姜锦带来很多好的启蒙,让姜锦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但后来外公去世后,就是姜锦自己琢磨着学习了。
不过她本身艺术天赋也不高,没能继承到外公的惊才绝艳,早就被外公认定为资质平庸。所以现在姜锦也不追求多高的艺术成就,打发打发时间,修身养性也就不错了。
反正,她最近也没有工作安排,画画是很好的消遣方式,又让姜锦找到了童年时对新奇事物的那种兴趣。现在好好练习,以后说不定还有资格开个画展什么的,也算是变相继承了外公的衣钵,给他老人家脸上长光了。
顾寒倾听姜锦炫耀她外公,点头赞同。
姜瓒大师,画法技巧糅合中西方之精髓,是集两家之大成者,岂是姜锦一句“画画很厉害”就能概括得了的?
顾寒倾觉得姜锦这姑娘也实在有意思,自己外公那名头说出来能吓坏一票人,居然藏着掖着谁也没说,连他也不说。他也只好顺着她意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发表任何意见。
“怎么样?我画得还不错吧?我也觉得不错,这么久没动笔了,也没有丢下半点技巧呢,我外公知道了,肯定特别高兴!”姜锦开心地嘀咕着,笑得一派天真烂漫。
在顾寒倾面前,她是真的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幼稚得像个孩子,嘚瑟炫耀着所拥有的东西,迫切地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顾寒倾把手掌盖在她头顶,轻拍了两下。
“嗯没错,你画得真的特别好。再练习一下,多完成点大作,就能举办个人画展了。”顾寒倾好不违心地说着夸奖的话。
姜锦哪怕知道他是特意在逗她开心,也对此非常受用,仰脸笑眯了眼,阳光在她白净的脸上跳跃,如精灵偷偷亲吻她的脸颊,美好得与光芒同质。
顾寒倾望着她的笑,忍不住发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