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越来越多,那些漆黑的手指上都留着尖锐的指甲,天蚕丝做成的法衣在那些东西面前如同脆纸。
更危险的是,这些指甲明显有毒,被碰到的地方便会逐渐腐烂。
司恒不小心被擦到手臂,那一块的肌肤立刻变成深灰色,毒素还在往内渗入,想要通过皮肤到达经脉。
他削去被毒素侵入的皮肉,法力外放,在周身形成个结界,抵挡手臂的攻势。
可那些毒不仅针对肉身,对修士法力也不在话下,没多大会,身外的结界便失去作用。
里面的修士步履维艰,看的丰泽心情甚好,他并不着急弄死他,而是享受猎物挣扎到绝望的过程。
似乎觉得速度不够快,他又敲了敲塔尖。
瞬间,司恒周围的哭嚎声变得更大,那声音能影响人的神智,使人心绪杂乱。
从那个声音出现后,手掌攻击愈发凌厉,司恒受的伤也渐渐多起来。
法衣被撕扯成碎片,玉冠掉下,一头青丝飘落,原本如上好暖玉的皮肤上尽是黑灰色的伤口,他拿着剑,脊背挺得笔直,却更让人有凌虐的欲望。
丰泽突然觉得让这些小东西杀掉他有点可惜,他应该自己动手,享受着宗门天骄在他手底苟延残喘的模样。
这么想着,他便一步步往前走,踏到那片尸海中。
“道友觉得如何?”丰泽轻声说,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巨锤却往司恒身上砸去。
如同之前那个修士躲不掉司恒的剑,司恒也躲不掉这看似缓慢的一锤。
这是对道的领悟,境界差了一丝,实力就天差地别。
巨锤力道极大,司恒被锤着往后飞去,最后落到地上,他用剑尖撑地,地上的手掌不放过机会,瞬间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锤子上附着的法力进入身体,开始肆意破坏经脉,司恒不得不分出一些法力压下刚进入的入侵者。
对方却没有给他休整的时间,他刚落地,便又追了上来。
丰泽的修为比他高了一个大境界,对道的领悟也更深。司恒对他的攻势往往都会落空,但对方的攻击他却几乎逃不掉。
然而就算如此,司恒也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剑者无畏,需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身上的伤口对他似乎没产生任何影响,司恒盯着对方的法宝,在落下的一瞬间,找寻到空隙,身姿腾转中,躲了过去。
对方攻势依旧未停,司恒勉励支撑,找到机会便毅然回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丰泽,渐渐的,似乎看到了对方背后的那团线。
那条线连着虚空,不知到达何处,每一次动作,对方身后的线团便会延伸出一丝,那些线条在他眼中越发清晰,编织出繁复的结构,结构看似完美,却有着一点缺憾。
又是一锤,司恒举剑迎上,他挑中了那处缺憾,剑尖一挑,对方的巨锤便偏移了方向。
对于这次攻击落空,丰泽有些惊讶,却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猫捉老鼠般戏耍着他。
但渐渐地,对方逃过攻击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丰泽心生恼怒,手上更加了一份力道,同时地上的手掌也变得更密集更长起来。
眼前的世界在司恒眼中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线条,他看到自己分神与他相对而坐,身边的哭嚎声消失,空中有天音回响。
原本干枯的法力变得充盈,方圆千里的灵气被吸纳一空,丰泽面目狰狞,没想到被自己戏耍的人竟然在此时突破。
这是对他赤裸裸的无视,丰泽重新提起巨锤,一步跨出,已到司恒头顶,巨锤砸下,到一半却动弹不得。
那把看似脆弱的剑就这么抵着巨锤,像是随时都能折断,却一直稳稳当当。
剑下的男人周身充斥着锋锐剑气,未等丰泽有下一步动作,剑气便汇聚成一天龙形,往上方冲去。
龙形剑气锋锐无比,所到之处一切都化为乌有,丰泽提锤要躲,法宝却丝毫未动。
就是被这耽误的一束功夫,那条巨龙已至,龙口大张一把把他吞下。
丰泽最后看到的便是那条剑形的舌头,之后天地黑暗,他也没了任何知觉。
失去主人的玲珑塔和巨锤掉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巨龙消失,周围天地恢复正常。
司恒从那种玄而又玄地状态中出来,身上可见的伤口已毫无踪迹,他拿出一件新的法衣换上,走去捡起那两件法宝。
随后确认方位,往城外走去。
留在外围的修士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彼此对视一眼,还未庆幸逃过死劫,便看到目中所及之人,尽都寸寸龟裂。
有人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化为一滩碎肉。
到达城外,司恒猛地突出一大口血,内府伤势未好,最后那一击也透支了所有法力,此时他体内空空荡荡,随意来个元婴期,怕都能让他命丧当场。
可到场的那些人都死了,未到场的也被吓破了胆,不敢前来。
拭去嘴角血迹,司恒嘴角扯出一点弧度,走到那处矮坡,用极品灵石布下聚灵阵,开始打坐修炼。
空中灵气被抽取干净,矮坡上的树木都显得有点蔫哒哒的,法力修炼也颇为困难。
不过司恒要的法力不多,所以运行一个周天之后,他便睁开了眼。
确认面上看不出大碍,司恒才挥手把那两个人放出来。
他走到城外加上打坐修炼的时间,足够伊舟把安顺叫醒了,出来的时候,这两人除了外表狼狈一点,其他地方看起来还不错。
伊舟后退两步站稳,随后才看到前面的男人。
他大叫了声冲过去,一下扑到他身上。
男人退了半步接住他,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害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