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2)

另一人的防御法宝在如此急切的音攻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手里一挥,自掌心飞出十几道绳索,绳索从四面八方往敲钟修士身上捆去。

这种情况躲无可躲,敲钟修士脸色涨红,敲在铜钟上的韵律又依次发生改变,绳索似是被什么阻隔住,在天上下不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修士之间还在僵持,比拼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那盖在地上的巨型铜钟,却突然颤动了下。

这一下仿佛触动到了什么,让敲钟修士的气势一泻而尽,被拦在空中的绳索没了阻拦,一拥而上把钟边的修士捆住。

放出绳索的修士傲然一笑,甩动手臂,手心上连接的绳索把那位修士一下甩飞出去。

修士飞下平台,他的钟却还在上面,钟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归元宗规定,只要台子上还有两个以上的人,比试就不会结束。

角落的剑修一直作壁上观,没有动手的意思,被他甩下去的修士竟也没有收回法宝的打算。

还是被他提醒过后,那位起身准备离开的修士才抬了抬眼皮,把法宝收回去。

铜钟升起,自天空越变越小,直到变成巴掌大,才落到修士手中。

钟飞走了,里面的修士也失去禁锢,露出里面七窍流血的修士。

相比于别人,他受的伤要更重,此事连站都站立不稳。

这幅模样让不远处的修士放下戒备,他并未走进,高声对那人道:“这位道友,我意对你动手,你还是自己下……”

话未说完,那个修士却突然对他龇牙笑出来,身上汗毛竖起,修士倏地察觉出一阵危险,慌忙想要退后,却为时已晚。

一把短刀飞向眼前,刀身横放,其上灵气暴动,修士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被卷入法宝自爆中。

护身的法宝在自爆中只坚持不到一瞬,五脏六腑都被迎面而来的自爆炸伤,经脉也在这股力道中寸寸断裂,修士竭力护住丹田,以求从中保住一命。

幸好、幸好这法宝的品阶不是太高,最终还是让他逃了出来,但自爆带来的冲击早已把他推出平台,自然,他的资格也取消了。

修士身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那件法宝属火,自爆时自然带上了真火气息,此时残留的气息还在体内作恶,进一步毁坏他原本就破败不堪的经脉。

归元宗来了两个门人想把他抬走,但比他们更快的,是另一处阁楼中飞出的几道人影。

“师兄!”

“徒儿!”

那群人看到修士如今凄惨的模样,都咬紧了一口牙,为首的老者伸手往修士手中度去法力,想要探查他体内的情况。

刚一看到他体内的模样,老者的眼睛就红了,自己最为骄傲的弟子,他钦定的传人,此时体内经脉竟然没有一条还是完整的。

修士体内破败,老者的法力虽与他同宗同源,但进入之后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已经没有气力发出声音,只是小幅度颤抖了下。

见到他这模样,老者心中更加痛惜,他把人抱起来,对过来的归元宗弟子恨道:“论道法会言明不能伤及修士性命,现在我的徒儿成了这般模样,还望贵派还我一个公道。”

归元宗举办过这么多次的法会,每次法会上总会出现点意料之外的情况,这种事情他们见的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闻言其中一位元婴修士就道:“修士论道总难免有所磕碰,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看到,这样,我这里还有瓶丹药,乃是疗伤圣品,当作我归元宗的一点小小心意如何。”

面对伸到面前的那只手,老者目眦欲裂,没想到对方在看到徒儿的惨状后还能这么说!

“我徒儿经脉寸寸断裂,不是毁于正常手段,是那个人……”他咬牙指着平台上七窍流血,但却笑容肆意的修士:“那个人他自爆了法宝,才让我徒儿受如此重的伤!”

“行了,自爆法宝也是一种手段,谁说不能用了。”元婴修士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老者与他修为相当,对方宗门所处楼阁又颇为靠后,一众归元宗门人并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有这个时间在这耽误,还不如赶紧回去想办法怎么给他重塑经脉。”

重塑经脉不是不可能,不少天材地宝都有这个功效,但那些东西,却不是所有人都负担得起的,心中带着一丝瞧不起,归元宗的人说话时也带了点漫不经心的轻蔑。

他的语气稍稍注意的人都能听出来,那个宗门的几人气的满面通红,想要冲上去,却被他们掌门拦住了。

那是种深沉的无力,归元宗的长老就在他们上方,属于大能的威压若有若无笼罩着这片地方,感觉到自己肩头的力道加重,老者满心苦涩,拦住想要上前理论的门人。

“走吧,你们师兄的伤等不了。”

他带着门人转身,往场地外走去,离得老远了,又回头看了眼平台上。

那上面站着的修士,正面朝他们的方向,对他扯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

一场可能的摩擦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处理掉,平台上只剩两人,筛选也全部结束。

伊舟心头觉得有些不安,但又不可能对归元宗的决定指手画脚,看了眼不远处还在一直呵呵笑的修士,他皱了皱眉,走下台子。

松懈下来之后,那股疲倦短短一瞬间就把他侵袭,伊舟身体微不可觉的晃了晃,眼睛眯起,找寻去楼阁的路。

那里近一点,随便糊弄下的话,应该可以让他睡一会。

这个想法不过刚出现在脑海中,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就多出了另一人的影子。

那人来的很快,眨眼前还在百丈外,再一眨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的身旁。

周身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围绕,所有的担忧都被驱散。

伊舟困意更浓,身旁的人把他打横抱起,说了句:“睡吧。”

之后他便人事不知。

……

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

说陌生,是因为这个房间他从未来过,说熟悉,是因为这似曾相识的摆设,与这屋子里,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