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她既然对他无心,那么他也无须忍着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倒像是个笑话,她既然是他的妾室,那么这些就是她该受的。
杜芊芊每回都被他弄的很难受,容宣在床上简直就是像个莽夫,不知收敛,不懂柔情。
起初她体谅他从前不曾有过情事,不懂在床上体谅女子,便一直忍着,可杜芊芊偏生就不是能一直忍下去的人,都这么多回了,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过杜芊芊敏锐的察觉到容宣今晚不太开心,哪怕完事之后满脸餍足也仍旧不开心。
平日里他同她欢爱没少说下流话,今晚一声都不吭,埋头就是干。
事后,杜芊芊的娇躯无力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喘着粗气道“您下回能不能温存些”
容宣阖上双眸没有回话。
杜芊芊低声下气求他这一句已经是极限,这男人有气,她心里也不满着呢她翻了个身卷起被子打算睡觉,不欲同他多说。
费劲。
不止是含竹院的人,哪怕是大房二房盯着的人都以为小少爷和沈姨娘重修旧好了。
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容宣不似之前再也不进杜芊芊的屋,近些日子他三天两头都往她屋里钻,把人往床上带,丝毫不亏待自己。
只是两人之间还是没什么话说,容宣不开口,她也紧闭着嘴巴不吭气。
容宣被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气笑了。
两人闹别扭的事不知怎么让老太太知晓,第二天杜芊芊就被请到主院。
容老太太还是威仪十足,这次却没有为难她,不仅赐了座还让人给她倒了杯上好的茶,她和和气气道“宣儿从小有什么话都喜欢闷在心里头,这些日子我也算看出来了,宣儿很喜欢你,既然你承着这份恩,就该为他做些什么,而不是闹小女儿脾气给他添堵。”
她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后继续说“而且我这个孙子性子纯良,若不是你把他气狠了,他之前也不至于一个月不进你的房,如今既然有缓和的苗头,你就得抓住机会。”
杜芊芊心里呸了一声,心想若老太太将来知道容宣在朝堂上逼的两个大伯致仕,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
“谢祖母提点。”
容老太太看不上她,如今肯说这些好话,肯定是有目的,果不其然,杜芊芊紧接着便又听她说“宣儿年纪不小,他不肯听我这个祖母的,娶妻一事一拖再拖,你既是他的房中人,就替我好好劝劝他,知道吗”
杜芊芊哪敢不听,忙点头,“知道。”
容老太太说完这句就放她走了,眼不见为净,她仍旧不喜欢扬州来的不干不净的她。
杜芊芊方才在敷衍老太太,她才不会傻乎乎的在容宣面前催他娶妻,她又不傻。老太太不愧是个人精,想用这事算计她呢。
从主院回去没多久,容宣便过来用膳了,祖母见她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她们说了些什么,容宣都一清二楚,他暗自想,若是沈芊芊敢在他面前提,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把她掐死在床上。
不过这女人还识好歹,一晚上没提。容宣心情便好上几分,他心情一好,这夜便如她所愿,动作温柔了许多。
来日,天还未亮,容宣就穿戴好去上朝了。
这日早朝,金銮殿上吵的不可开交。
阁老徐如挥被人参了一本,奏章上将他狠狠批了一顿,骂他滥用职权、结党营私还污蔑他人,仅凭一本奏章是没什么说服力的,但是那位上奏的御史拿出了实打实的证据。
皇上震怒下令严查,徐如挥一党兵败如山倒,党羽受牵连无数,多年来建立的势力几乎是被人连根拔起。
不过文官打嘴仗的原由却不是在徐如挥身上,毕竟这人已经被捉拿下狱。
他们争得的是该不该重查当年杜家的案子,
徐如挥下狱之后,查到不少他当年诬陷同僚的事实,其中便有杜芊芊的父亲杜海。
两拨人吵的面红耳赤,高位上的年轻帝王听得耳朵疼,一声低喝,“都给朕住口。”
刹那间,静了下来。
“既然有证据,那便重新查查吧。”
容宣的大伯容熠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徐如挥一案中浑水摸鱼的不再少数,这案子已经过去了五年,便是重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容熠乃是大理寺的官员,此刻站出来多半是得了陈阙余的授意,那个人十之八九不愿意杜家的人重新回京。
“皇上,既然已经有了证据,不还杜大人清白实在说不过去。”容宣的话音落地,就遭了他大伯的一个厉眼。
“此事交由大理寺和督察院重新审查,下朝。”
几乎是一锤定音。
容宣面色一冷,不太好看,督察院已经全权掌握在陈阙余手中,仅凭大理寺就想翻案,难度实在不小。
白玉台阶之上,陈阙余刻意等了等容宣,望见他后笑的如沐春风,意味深长道“你对杜家的人可真上心,对瑾哥儿也是非同寻常的好,你跟我说说,你图什么”
容宣微笑,“什么都不图。”
陈阙余也笑,笑容冰冷,问“你喜欢她,对吧”
就是喜欢才会爱屋及乌。
容宣清冷的五官有了一丝裂痕,藏了多年的心事被他直白的说出来,有些难堪,觊觎旁人的妻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笑着承认,“是啊,我喜欢她。”
陈阙余藏在袖子中的手指紧紧的握成拳状,也不知在报复他还是在报复自己,他说“可惜啊,她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