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没有。”林敬知又把目光扭到了另一个方向。

“……宝贝儿你能看着我说话吗?”

林敬知抿了抿唇,再不回话,快步越过了西德打开的半扇门,朝里走去。

见状,身后的西德急忙追上,生怕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正想说点什么时,余光瞟到二楼有道骚粉一闪而过。西德和林敬知的脚步当即双双顿住,半秒不到,那骚粉就已经突到了二人面前。

是个男人。

而且是个体型非常健硕的男人,这种健硕和他脑袋上那摊骚粉形成了相当截然的对比。

事先说明,林敬知绝不认为自己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当他看见那个男人,以及那个男人身上围着的理发工具的一瞬间,内心还是忍不住强烈质疑了一下自己同意来这里剪头的决定。

“我来看看,今天要把脑袋送给我的是哪个小宝贝---”对方显然没料到自己差点失去一位顾客,面上正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目光径直忽略西德,看向林敬知,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搭林敬知的肩膀,语速极快道,“上门洗剪吹三千元一位办卡优惠两千元哟,宝贝我看你骨骼清奇长相诱人可以给你个折上折顺送特殊服务---嗷!”

身后凌厉的一脚踹下去,骚粉碰都没来得及碰到林敬知,就当即一个踉跄差点直接给扑地上,勉强稳住身体,转头怨念地看着西德。

西德凶巴巴地瞪回去,“老实自在点会死?”瞎碰碰什么?林敬知真想要特殊服务轮得到他?

“会!”骚粉明显不似盖伦好欺负,当即理直气壮地站起来,单手叉腰掐着嗓子怒道,“你把我关这鬼地方多长时间了看都不看一眼我说什么了吗!给人提供个特殊服务你都这么生气怎么不早把我接到你身边去呢死鬼!”

林敬知在这强行尖锐的嗓音下忍不住一抖,瞟了骚粉一眼,又瞟了西德一眼,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西德背后长眼睛似的伸手一把拉住人,不让林敬知挣开,往自己身后带了带,对着骚粉冷笑,“说人话?”

这动作护短之情简直溢于言表,骚粉当即翻了个白眼,勇敢地坟头蹦迪:“这么多年了你套路就不能换个,隔三差五招花惹草带野男人来我这,你不知道我们仙女已经不吃这套了吗?我跟你说啊这年头有句话叫什么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宝贝你在这等我一会。”西德突然回过头,把林敬仔细地塞在了门边的小角落里,“一会就好。”

一根食指竖起收回,西德一个转身,动作矫健,按着骚粉就是一顿暴揍,拳拳到肉拳拳带响,顿时整栋别墅里都充斥着骚粉的嗷嗷叫声,可以说是悲惨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十分钟后,西德去角落里把乖乖窝着的林敬知原封不动取了出来,拉着人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

“……靠。”身后被塞在角落里一顿打的骚粉好半天才缓过气,“娘的……”

“我手下的一个兵,剪头天赋很不错,以前我们一整个军团都是他剪的,哦,战俘也是他剪的,反正边疆的头他基本都碰过。”进了客厅,西德开始给林敬知介绍骚粉的丰功伟绩,打归打,到底是自己推荐的人,该吹也是要吹的,“退役之后也有去专门学习,拿过不少奖,技术够硬,你放心。”

林敬知眨了眨眼睛,看看他又看看门口的骚粉,“你们两---”

“他是和我穿一条内裤长大的傻子。”骚粉扭曲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走到客厅,目光落在林敬知身上,浓眉一竖,“这位小帅哥是?”

“你村通网吧?”西德斜了他一眼。

“妈的?”他不说还好,一说骚粉就更气了,“老子在家奶孩子呢?你是不是没奶过孩子,不知道养娃很艰难吗?这要不是他这会儿睡着了我闲着没事,真能直接给你把门禁换了看你怎么进来!”

“没养过,不知道,拆了你的花园啊能怎么进来。”

“你他妈---”

“林敬知。”两人正吵得兴头上,被林敬知插进来的三个字给生生打断。

骚粉骂人的话生生被这名字震住了,客厅内安静了足足三秒,骚粉才回神,“哦,林敬知啊。”

他兀自重复了一遍,没再继续找西德吵架,想了想,随手从自己腰上抽了个工具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工具太滑,他第一下竟然没拿稳,“前边疆军第一军团上将大金,编号998,你想剪什么头?”

“前面的,修短一点就好。”林敬知拨了拨脑门前的碎发,他的发型始终留的是中规中矩的那种,没有太复杂,几十年如一日。

“哦,成。”大金应了一声,然后抄起了剪刀,在林敬知的脑门前比了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林敬知的脑门倒是挺正常的,但大金的手绝对不正常,那完全是双快抖出帕金森的手啊!

在大金握着剪刀的手再次打滑的一瞬间,西德猛地伸手挡在了林敬知脑门前,后者也顺势往后一退。

“你他妈能不能行啊?”这场景看上去太惊险了,也就好在那手工刀的剪短似乎有个什么保护装置,在掉下去的瞬间封了口,不然这一下还真没准会蹭到,西德皱起了眉头。

大金一把把那剪刀掏回来,冲林敬知说了好几句抱歉,完了晃晃手跑到一边,“老子缓缓。”

“别搭理他,他情绪波动比较大。”西德看了大金一眼,也没多说,扭头亲昵地拨了拨林敬知额前的刘海,注意到被大金剪掉的那一小个凹口时,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捏着玩了玩。

“穿一条内裤长大的意思是很小就认识了吗?”这种形容,前不久林敬知在经典爱情电影里面看过,当时他没有听懂,是后来上网搜索了,才明白的。

“差不多。”西德摸了摸下巴,“他是我爸在战场上随便捡的,然后我两一块儿在前线长大。”

“在前线长大?”林敬知一愣,“打仗的前线吗?”是二十年前约瑟夫伯爵在打分裂战争?这年头都流行战场捡孩子吗?所以西德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战场上了?

“对。”西德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妈过的早,我爸又比较糙,他觉得死不了就行,不太注重这些,况且我体质从小就比较好,战场不算什么。”正是因为在边疆待的时间太长,所以西德很长一段时间都养成了谁拳头硬谁说话的习惯。

“他当年才九岁,伯爵手下的一些成年兵就已经干不过他了,小怪物的称号就那会儿得来的---林博士,我缓好了,刚刚真是不好意思。”远处窝成一团的大金一边说着,一边晃着剪刀对林敬知那个凹剪了两道,小凹瞬间变成了一个弧度平整的口。

普通的发型优点就是剪得快,长得好看的优点则是这么普通的发型也能衬地很好看。十五分钟后,恼人的碎发从眼前彻底消失,大金在进行最后的修剪处理。

“西德这玩意很久没带陌生人来我这剪头了,猜到来人不简单,但没想到是你。”两段碎发,大金说道,“既然是你,推一天客户倒也值。”

这说辞显然和西德最早说的不一样,林敬知斜了站在旁边不语的人一眼。

“法昂战争我打了个开头,没等消散剂造出来就退役了,不过即便没造出来,我也听过你。”

“那会儿咱们饭堂里,每逢有你或者霍伯特教授的采访就会反复播放,我不知道联盟怎么想,但咱们那会吃着饭,是打心眼里希望消散剂能制造成功,然后后来就真的成功了。”

西德砸了咂嘴,“话怎么就这么多呢---”

“所以我觉着吧,这事儿西德找你来,我挺赞同的,除了你,我大概也想不到谁能更好的给我们建议了。”最后一缕碎发剪断,大金随手抄了个发光的器械让林敬知闭眼,对着一扫,他身上落下的碎发就被吸得干干净净。

林敬知还在回味大金刚刚说的话,“什么事?”

大金意外地看了西德一眼,皱了皱眉,看上去挺不赞同,“你事先都没和人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