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廖山影看着还在靠近的岛屿，终于耐心告终的一拳头甩在操控台上。

“嗡嗡……”

船熄火了，船上的灯也灭了。

海浪推着船只一翘一沉，外面只余风声和雨声。

[主人！]

黑猫在用意念叫了程香一声。

程香从空间里拿出一支蜡烛点上，在心里“嗯”了一声。

[我……其实很喜欢和主人在一起的日子。]

[小敖，你在哪里，你在说什么？]

她莫名的生出不好的预感。程香跑出去，顶着雨水在房间和舱房里到处呼喊。

“小敖，小敖，你出来呀！”

“我也很喜欢你，你出来，你不要吓我！”

除了风雨，视线里一片模糊。

[主人，请好好爱小秋！小敖……]

后面的话没了，程香在天空撕裂的闪电中已经看到了一个腾起的小小黑影。

大海犹如煮水沸腾，又一道闪电划过天边，程香看到了小敖身下一头破水而出如同蛟龙的硕大头颅，庞大的身躯仿若尼斯湖海怪，迎风立在虚空的小敖和它相比，还不及它头上的一支独角。

闪电消散，画面隐入黑暗中，激烈的水波震荡，一声仿如海底的狂啸，冲刺耳膜。飓风灵力波扩散，推动船只倒退数米。

程香双耳全是轰鸣，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雨打在脸上很疼，双目却不敢眨的，执拗凝望天空。

[小敖，你回来！我们一定有别的办法！大不了我们躲进空间里，等它走了我们再出来。]

脑海里没有任何回音，闪电也不再亮起，听不见浪涛，听不到雨声。整个世界都在黑暗的轰鸣里，无声的厮杀。

[主人，保护好小主人。]

[小敖……要说再见了……来生，若还有来生，让小敖还做你的猫。]

“嘶啦——！”

闪电拉破了天幕，似凭空划开了一道口子，光亮照亮了整个海天。

“小敖——！”

程香喊破了喉咙。

海怪张开大口，从水里扑腾而起，满身狼狈的少年扭头朝着这方怆然一笑，决绝纵身一跃，眨眼消失在妖兽嘴中。

[喵……]

[小敖，小敖！]程香激动的大把抹去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太好了，小敖还活着！

然而她的惊喜还不足维持一秒，整个海面炸开，矗立在海上的巨兽，四分五裂，如一座巨大的雕像瞬间被从内部摧毁。

“小敖……！小敖——！”

静，死一样的凝固了一切。

程香的脑海里全是小敖还是猫型时，蹭着她的腿讨好卖乖的样子。它仿佛还在身边还在这里。

第一次听到它叫她主人，那样奶气生生的，还会因为不好意思遮了把脸。

[……我叫小敖。]

他初次自我介绍，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害羞还有一点点欲拒还迎的傲娇。

“……主人，小敖完成初次化形，寿元多了五百年。”

明明初次化形那么高兴，却努力板着脸，做出一副淡薄不看在眼里的超脱世外高人样。

[……来生，若还有来生，让小敖还做你的猫……]

程香双手捂着脸，跪在地上大哭。

仙缘村，坐在电视机前等待齐睿阳投喂美食的小奶娃，忽然蓄起两汪眼泪串珠似的往下掉。

“喂，不是说鱼都没有眼泪的吗？”

齐睿阳给她哭懵了。

知道小秋的本体后，他已经从不适应慢慢的熟悉了这只动不动就拿他磨牙的小妖精。

“呜哇……”

小秋哭得更伤心，齐睿阳连忙给她喂了一勺子的苹果泥。

“小敖……死了……”

哭得打噎，谁都没有想到小秋学会人类语言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