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引起的突然晕厥,”旁边有人一边换着盐水瓶一边解释,“你是不是没吃晚饭?这段时间是不是劳累过度?别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身体。”
应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茫然应了一声“好”。
护士干净利落地换完,叮嘱了一句,“看着点啊,这瓶完了就可以了。”
门关上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应紫定定地看着软管里一滴一滴滴落的液体,眼睛干涩涩的。
一道阴影遮住了光线,旋即,肖一墨温柔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低声道:“别想了,好好休息吧,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应紫瑟缩了一下,偏开脸去。
脸被掰了过来,肖一墨凝视着她:“怎么了?不想看到我吗?”
应紫沉默了片刻,柔顺地道:“没有。几点了?”
“快九点了,”肖一墨顿了顿,又道,“决赛快结束了。”
应紫仿佛没听见似的,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闭上了眼疲惫地道:“我想睡一会儿。”
许是这几天的确太累了,应紫很快就睡着了,长而卷曲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了一片阴影;她的脸色还是那种没有生气的惨白,嘴角微微抿着,没有了从前那种愉悦的弧度。
肖一墨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一丝浅浅的后悔在心底泛起。或许,他刚才不应该那么决绝,逼应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决赛和他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脑中另一个声音飞快地反驳:不,你没错。是她先做错事情的,不能怪你突然的反悔。你要是不这么决绝,只会让她心存幻想,再一步步地挑战你最后的底线。
肖一墨有点头疼,闭目冥想了片刻。
等应紫身体好了,两个人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尽快把这件事情掀过去吧。
然而,这个时机却一直没能到来。
盐水吊完后,原本两人要回家了,应紫却忽然恶心呕吐,不得不在医院里住了下来。这种症状,让肖一墨怀疑应紫是不是怀孕了,虽然两人一直有采取避孕措施,但意外怀孕也有可能。
用验孕棒查了一下,只有一条红线,应紫显然松了一口气,肖一墨有点不是滋味。
第二天,医生替应紫做了全身检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然而到了晚上,应紫忽然感冒发烧了,体温一度到了三十九度,躺在床上恹恹的,嘴唇都裂开了,嘴角起了一个燎泡。
此后一个星期,应紫的病忽好忽坏,体温一直维持在低烧的状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状态也很不好,医生担心会有肺炎和心肌炎等并发症,坚持让她留院观察。
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和肖家交好,派了院里顶尖的内科医生为应紫治疗,可应紫的病还是一直没有起色,肖一墨心急如焚,和这位医生沟通了好几次,医生也有点弄不太懂了,委婉地问:“你太太这病真不是什么大病,其余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我们也很纳闷,会不会有什么心病郁结在心,所以才一直自我暗示好不了?”
肖一墨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那该怎么办?”
“只能慢慢调理了,”医生叹了一口气,“你也多劝劝她,让她把那桩心病赶紧去了,我们医术再高明,也要病人的配合才行啊。”
肖一墨在医院里陪了两天,后来不知道怎么肖宁东知道了,心疼儿子,派了佣人和护工过来,把肖一墨给赶回去了。
应紫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看到肖一墨,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她知道她要赶紧好起来,生活并不是只有她挚爱的音乐这一项,没有参加决赛也要继续下去,可是,她就是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第二天醒来,天气很好,佣人把窗帘拉开时,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一股浅浅的花香袭来。
她起了床,走到床边一看,窗外的玉兰花花含苞待放,冬青树上爆出了鲜绿的嫩芽,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外面一阵喧哗声传来,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彭慧慧和几个室友鱼贯而入。
“哎呀呀小紫,生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太不像话了!”
“天哪小紫你都瘦了,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