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猜到他估计是知道事情了,也没打扰,由着他发着呆。但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在那坐着,她就只能下了床。
她下床的动静惊动了他。
他目光犀利地一下扫了过来,问她,“干嘛呢?”
“给你打点水擦把脸。”
他立刻站了起来,将她给拉了回来,“不用,我自己来。”
小媳妇站都站不利索呢,他得多脸大,让她给自己打水。
出去后,他闻到自己一身酒臭,就干脆洗漱了一番,才回的屋。回去之后,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了那里。
蒲苇这心里有些小小的不高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这样。但冲着这个男人,她不想把这份不高兴给压下去。
“你干嘛呢,都不说话?”
他没吱声,她就更不高兴,干脆爬过去,扑在他的肩头,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生气了!”
“说什么?”他闷声问。
“那得看你心里想什么喽?”
他没吱声。
她一下就搂紧了他,而且,低下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你要是现在心里在想着杨鹃儿,那你就出去想,不许在我床上想。”
他目光闪了闪,压下那份笑意,反驳,“这好像也是我的床吧。”
“你都不怎么在家,这床当然是属于我了。”
“那我不想了。”
“那说明你刚才一直在想喽?”
“不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不算是?”
“我在想她,也在想你。”
“怎么说?”
“我想把你带走,带在身边,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
这下,换蒲苇开始发呆。
男人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一直没顾得上你和说,我被破格提升了,提到了连长,没占团里的提干名额。你的那个工兵铲,领导们特别感兴趣,对我委以重任。所以,我要被调去军校研究所了,在那里从事研究,把那个东西给研究出来。
我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我放不下去你,想让你跟我一起走。苇苇,你得跟我走。杨鹃儿出了那样的事,我是绝对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你必须得跟我走。”
蒲苇埋下了头,不吱声。
他心里特着急。这次回来,他觉得最困难的事,就是怎么把她给劝说得和他一起走。领导发了话,也是很希望接下来的科研,可以有她的参与。
可是之前领导都对她发出了邀请,她却完全就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直接拒绝了,没有和他一起走。这次能不能让她跟他一起走,他真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而且,发现杨鹃儿的死亡竟然是那么一回事之后,他有过自责,有过内疚,但更多的,则是恐慌。
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而他在她面前,又是多么的不自信。
他觉得,似乎她没有了自己,都是无所谓的,她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是,他不能没有她。
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撞入她小鹿一般的双眼中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而当他将她背在后背上,她伸出舌头舔了他之后,她也不会知道,他的心里起了多大的波澜。
这是我的媳妇儿!
这是当时的他,心里最大的念头。
然后,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那么与众不同的她,就那样盘踞在了他的心头。
如果在他走后,她也被别的男人给勾搭,更甚至更深入,他想,他会疯掉的。
他也绝对不会允许!
见她还是不吱声,他立刻捧住了她的小脸,有些委屈地看着她,“你看我现在多可怜,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背后指不定被村里人给怎么说。正好,借着搞研究,我可以先躲出去。躲一阵,等村里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了,再回来。正好,你也可以跟着我躲一躲,事情过了,我们再高高兴兴地回来,好不好?”
“我又没事,我躲什么?”蒲苇反驳。
“你是我媳妇,我们就是一体的啊。”
“哼,才不是呢,我才不要走呢。”
她不喜欢被人给逼着搞研究,而且,在末世呆过的人,对于食物,对于产出食物的土地,有一种别样的依恋。
她在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还有地,能产粮,她干嘛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