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青脸上的血渍只是口鼻的位置,最多也就是颈边和床榻上沾染了一些,而那个地方距离床榻两三步的距离……
那是怎么弄到的?
竹云脸色一沉,默默的先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陈太医几乎是被那小丫头一路给拖着过来的,见了这副模样的童玉青,吓得是后颈一凉。
“这,这好好的怎么还吐了血?”
“你是太医,姑娘的病是你诊的,这话奴婢该问陈太医你才是。”
陈太医好歹也是宫里头给皇帝和娘娘们看病的人,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听了竹云这一句话,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行医数十年,还从未……”
竹云受不了他这么唠唠叨叨的,走过去一把把他拽到床前,“王爷一会儿就会回来,陈太医你可得抓紧了。”
陈太医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压,抓着童玉青的手就诊起了脉。他的眉头缓缓皱起,神情越来越凝重。竹云看得是心惊肉跳,只能把视线又转回到童玉青的身上,死死盯着她的胸口和鼻翼,就怕她突然就没了呼吸……
“不可能啊。”陈太医一连诊了两遍后才放开了童玉青的手腕,不敢置信的吐出四个字之后,又重新接着诊了起来。
竹云一颗心已经吊在了嗓子眼儿,一面紧张着童玉青,一面又担心的看着外头。
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不告诉成子睿,她们这里所有人的都得给童玉青陪葬。她走到外头喊来个侍卫,叫他去俞府把成子睿给叫回来。等侍卫走了之后竹云才又回了里间,又看见地上被踩踏过的血迹,转身又走出去吩咐了一阵。
再进来时,陈太医已经把完了脉,“你快去叫人打盆水来,先给她把血迹弄干净了,我再给她看看。”
竹云又赶紧的叫丫头打了水来,亲自把那些血迹给擦干净。
折腾了这么一阵,陈太医疲累的擦了擦额前的汗水,颓然道:“我是在是诊不出来什么毛病。这样,我去太医院跟其他太医们商量看看,究竟是什么急症。”
说着,陈太医站起来就要走了。竹云把他留住,“太麻烦陈太医了,奴婢这就叫人去太医院将其他几位太医都给请过来,也省的陈太医特地跑这一趟了。”
也不等陈太医回答,竹云就直接把事情吩咐下去了。陈太医心头震动,早知道七王爷成子睿实际的权势是高过太子的,可谁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而太医院的设立是为了皇帝而设立,就算是皇亲也只能单请一位出诊,以防宫中的各位主子们身体不适。这小丫头倒是大言不惭,竟然要直接把太医都请过来。
一个小丫头都敢这么大言不惭,更何况是只手遮天的七王爷成子睿?
这七王爷,不好惹呢。
侍卫去了俞府之后才知道成子睿早就离开了俞府,几番周折后才知道成子睿是进了宫里,又不敢耽搁的赶了过去。
侍卫赶到皇城外的时候,正好就看见自家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前方,骆衡正靠在马车上,目光紧紧盯着紧闭的皇城大门。侍卫松了一口气,跑过去把童玉青的状况有些不好,竹云让成子睿赶紧回府的事情给骆衡说了。
骆衡冷了脸色,“那个女人怎么这么能招事儿!”
侍卫一时拿不准骆衡说的到底是竹云还是童玉青,聪明的不敢多言。骆衡想了想,突然跳下了马车,径直走向了皇城的大门。
不知道骆衡跟那些皇城守卫说了什么,人家竟然直接就放了行。侍卫看得心中羡慕不已,更是想要成为骆衡那样有本事的人。
一盏茶的功夫后,皇城大门缓缓开启,里头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那个,就是成子睿。侍卫精神一振,赶紧的就把马车给驾了过去。
刚刚被皇帝痛斥了一场的太子本来就不痛快,这会儿出宫了成子睿也要抢在自己前头走,太子简直是恨得牙痒痒。
成子睿懒得与他继续纠缠,直接上了马车离开。
“府里发生了何时?”
低沉冰冷的语气把侍卫激得打了个激灵,他只是个侍卫,女眷的屋里哪儿是他能进去的地方。里头的情况他不得而知,只能把竹云的吩咐说了一遍。早已听了一遍的骆衡默不作声,只是把马车驾得更快了些。
听了侍卫的话,成子睿放在双膝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就这么直接飞到王府里去。太子派人到皇后那里告状就算了,偏偏还要拦住他的去路耽误了这么一段时间。两件事情加起来,皇帝也就知道了。三个人齐齐被叫回了宫里。
太子以为用这种事情就能绊住他,简直可笑!
因为成子睿提前在马车里跟铃公主打了招呼,铃公主为了能求得一封赐婚的圣旨,和俞翀双宿双栖,还真的就把太子给卖了,本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转眼间就让他成了赢家。
本是一场快意的事情,却偏偏叫人钻了空子,趁此机会加害了童玉青!
那可是,他的新王妃!
马车才刚刚停稳,成子睿就猛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快步走进了王府。越靠近童玉青所住的地方,成子睿就越感觉到王府比以前还要森严许多,就是骆衡,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成子睿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更加加快了速度。
“王爷!”
屋里头一群人见了成子睿,愤愤行礼。成子睿一扫,立马就认出这些皆是宫中的太医。心口一窒,快步的就走了进去。
竹云在童玉青跟前伺候着,见他回来行了礼,轻声喊了句:“王爷。”
成子睿直接走到床榻前,见她除了昏睡之外并无其他异样,冷沉的神情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些,可眉头却依旧深锁着。
“怎么回事?”
竹云再把事情说了一遍,事无巨细,甚至连那几滴早已干掉的血渍都指给成子睿看了。成子睿仿佛没听见那几句话,而是径直坐到床沿上,目光沉沉的看着昏睡的童玉青。
她的颈边,还有后颈衣领,甚至是旁边的床榻上都沾染上了点点的血迹。只是她的肤色太过苍白,这些点点的血渍更像是冬日的梅花。
“王爷,是奴婢疏忽才让人害了姑娘,求王爷责罚。”
竹云突然跪了下来,先把这事儿给扛了下来。
“太医怎么说?”
竹云惊愕的看着成子睿,他竟然丝毫不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