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俞翀看着庆安嘴角的那抹嘲讽,对他越发的失望。
“庆安,那些回不来的弟兄可都是为了你才送的命,他们为你效命为你尽忠,把你当成主子,你就要对他们负责。可今天你这一番话,要寒了多少人的心?若你不是前太子遗孤,就算你是我再亲的弟弟今天我也会直接杀了你。”
庆安怔了怔,抬眼往前,果然见那些人对自己露出鄙夷和不屑。庆安心里咯噔一下,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俞翀大声的吼道:“你们效命的是你,尽忠的是你,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是主子,他们眼中的主子只有你俞翀一个人!”
这一句之后俞翀久久都没再说话,只是那双乌眸里连失望都已经没有了。
庆安一颗心已经沉入了谷底,整个人突然就慌了起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哪里说错了?我根本就没说错。”
“庆安。”俞翀摇着头,“如果他们不是忠心效命于你,恐怕今天这件事情早就有人告诉我了。如果我能早一些知道,就绝不会让你这么任性,叫这么多兄弟惨死。你说身边没人给你出主意,可是你有谦虚的问过他们任何意见么?没有,你从来都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人,你根本就不屑于去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讨教。因为你怕别人看不起你,你怕别人觉得你没有能力,做不了明君。”
他淡漠的看着脸色惨白满是颓丧的庆安,“今日都城一乱,恐怕黎国边界也要开始动乱了。现在不止内乱,还有外忧。篓子是你捅出来的,就得你自己想办法弥补。好话我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
俞翀往外走去,路过其中一人时冷声问:“云昭人呢?”
“从今早就没见到人。”
他冷沉的嗓音克制着滔天的怒火,“找,不论死活,都得把云昭给我找出来。”
俞翀离开之后,其他人也退出去了。从始至终都没人再看俞翀一眼,更没人与他说一句话。庆安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心绪难平。他紧握着双拳,恨不得咬碎后牙槽,脊背挺得笔直,一直在那站了很久很久。
子华找齐了东西之后就赶紧回来了,踏进屋里还未靠近床榻,唐其就挡在了他跟前。
“你干什么?”
唐其一脸为难,“二爷交代了,不能让你靠近夫人一步,否则二爷就要杀了我。”
子华皱眉看向红柚,见红柚点了点头后,沉默半响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东西都找齐了,你看看该怎么弄?”
红柚坐在床榻里侧朝着桌上看了一眼,将顺序和方便都跟子华交代了一番,子华找来个药碾子,弄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弄了半个掌心大这么点儿解药,再和了一定分量的水,抬脚就要过去。
唐其又拦在他前头,“这,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行,这药马虎不得,必须我亲自来。”
红柚的唇角都要被咬破了,终还是无奈的点了头,“师哥说的对,唐其你让开吧,二爷要是怪罪起来,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这……”
子华不等唐其,越过他走到床榻边,轻缓的扶起童玉青,一点点的把药汁喂进她的口中。昏迷未醒的童玉青下意识的抵触着,也不知道子华是怎么做的,童玉青就挣扎了这么一下,其余的药汁竟然就乖乖的给咽了下去。
喂完了药,子华突然就有些不想放手。红柚在旁边喊了他好几遍他才有了反应,小心的把童玉青放下,再把被子给两个人都盖上。
“师哥,今天祭台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子华眉心深锁,问唐其:“晋立夫身边的禁卫统领是什么人?”
唐其脱口就说:“助纣为虐的人。”
“不是。”子华摇头,“我要上祭台杀晋立夫时,他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
……
唐其红柚面色冷凝,根本就不确定这人到底是敌是友,他说的话究竟能不能信。
与此同时,刚才还昏迷不醒的童玉青突然睁开了眼,“他是我的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心怎么能偏成这样
三个人都只想着禁卫统领的事情,就是连紧挨着童玉青的红柚都没发现她醒过来。这一声之后,三个人都惊喜不已。
“夫人!”
“青青!”
红柚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边,身体动弹不得,就只能把眼珠子移开到别处。以为看不见子华那欣喜的样子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可其实,她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青青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脸上疼不疼?心口疼不疼?”
“夫人醒了就好,一会儿二爷回来我也好交代了。还是子华跟红柚的本事厉害,要换成别人,恐怕夫人的性命早就没了。不过我说夫人你这也太冒险,万一晋立夫那狗贼伤了你可怎么办?刚才二爷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公子算账了,这会儿外头正乱着,你说万一出点儿什么……”
“你让开。”子华推开叨叨个不停的唐其,坐在床榻边上直接拉起童玉青的手腕,唐其这才想起俞翀的交代,后背顿时生出一片冷汗。
“那个……你给夫人诊完了脉就先忙去吧,这里有我呢。”唐其极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见子华根本不搭理自己,又提声把原话再说了一次。
子华蹙着眉心扭头看他,面色有些吓人。“你再啰嗦一个字,我现在就把你毒哑了。”
唐其哼哼两声,就在旁边站着,两只眼睛恨不得盯在子华搭着的手腕上。
子华不去理他,藏了私心的不想再放开童玉青,于是就自然的这么搭着她的手腕,一边又开口问她:“现在什么都别说,一切有我……有我们。”
“卓长东……”
童玉青的嗓子还有些沙哑,随便动一动唇脸颊上的伤口都疼的要命。
想到祭台千钧一发的那一刻,童玉青心有余悸。要不是当时她往旁边闪了一步,恐怕那匕首早已划开了她的喉咙。
她这张脸,怕是都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