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尴尬的掻了搔头发,当机立断:“那就倒了烂粪。”
头天晚上过来,艾青就开始掌厨,厨房米面调味料不少,有些受潮,面都成了疙瘩,什么菜都没。她舟车劳顿身心俱疲,也不想瞎折腾,刷了锅,添了水,磕了几个鸡蛋,又拌了些面疙瘩一煮,各种味道调了调就是一锅饭了。
炊烟袅袅,树木苍翠,夕阳渐渐落下,夜色迟暮。
煮饭间隙,艾青从窗户看到两个男人坐在小院儿里聊天。
她恍惚想起大学那会儿曾有支教的雄心壮志,后来被家里拦了下来。这会儿接近了才觉得梦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她扫了眼窗外的愈发觉得孟建辉这人匪夷所思,放着大好的生活不享受,来这儿受苦。忽而她又想到了张远洋,从前她对俩人什么印象,这会儿倒反转了。
晚饭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吃。
艾青听那俩人聊天才知道另一个叫向博涵,俩人似乎好久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就这么些疙瘩汤都吃的津津有味。
吃过饭,向博涵噔的一声把碗墩在桌上,起身道:“我去后山瞧瞧。”话毕就溜。
孟建辉不咸不淡说:“天天扑空有什么意思。”
艾青在一旁收拾碗筷。
孟建辉看了她一眼又说:“别收拾了,先去看看住的地方,特别乱,好好去收拾收拾。”
艾青手上动作没停,回道:“将就将就也没关系的,没几天。”
他笑了声,调子带着商量的味道:“来了就多呆几天,着急走干嘛?”
艾青不情愿,回道:“张助说……”
孟建辉及时打断:“你怎么那么听他话呢,他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嗯?”
艾青被问的心里七上八下,自己那份喜欢被践踏成了泥点子已经够难受了,现在还有人伤疤上撒盐,艾青不想多说,便敷衍道:“公司是别人开的,我靠工资养活自己,当然上面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
孟建辉伸了条腿,从兜里掏出盒烟抽了根放在嘴里,顺手把烟盒拍在桌上,吧嗒一声开了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燃烧白色的烟身,很快冒出缕缕烟雾,又辣又呛,艾青忍不住咳了两声。
他猛抽了两口,舒畅的喟叹了声,圆圆的烟圈从嘴里冒出来,越飘越远直到散尽。转头眯眼瞧着她回说:“你在这儿好好呆着就行了,我给你付工资,怎么样?”
艾青眼底拧了两道哀怨,她打心底不想留,便托辞道:“我还得回家照顾我女儿。”
闻言,孟建辉的目光果然柔和了许多,歪着脑袋问:“她是不是长大了?”
艾青点点头:“高了两公分。”
正说着话,有人咚咚的跑了回来,又让门口那两条大狗疯了一回。
向博涵这回手里拎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说:“看,我下了几天套子的成果。明天改善改善,天天吃草快把我吃成羊了都。”
孟建辉瞧了他一眼提醒:“那你放好了,别晚上给狗吃了。”
“我晚上跟它一起睡!”他说着进了屋。
孟建辉嗤笑了声。
院子里又剩下俩人。
艾青不想再犯糊涂,直接道:“我不想留在这里。”
他在桌上磕了磕烟灰问:“为什么?”
“我女儿离不了我,而且我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准备。”
“你以前不是还挺想来的吗?”
艾青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孟建辉没多为难她,在小木桌上摁灭了烟头道:“那也不着急,等两天再说。”
……
屋里很脏,艾青收拾了好久才凑和能看。
只是床上那条垫子又薄又潮,得亏她来的时候带了条小毯子,勉强一晚上,就等明天出了太阳再晒一晒。
艾青收拾的差不多了,身上落了一层汗,她这会儿闲下来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却找不到信号。
山里没电,晚上更没什么娱乐活动,两个男人就在院里聊天。
向博涵说在不远处的水库下了网,等水落下去的时候,里面肯定鱼虾慢慢。
孟建辉不以为意,问他说:“让你打听,打听了个什么?”
向博涵低头出了口气说:“我发现这边儿被拐卖的妇女还挺多的,但是你说的没打听到,你查的准不准啊,这么多年了,一个傻子没人管,说不定早死了。”
孟建辉拧眉摇头说:“肯定没死。”
向博涵啧嘴道:“现在就算报警都是大海捞针,你还偷偷摸摸的。对,你另辟蹊径,给这儿建个小学让人对你感恩戴德,他们就会对你掏心掏肺了?不可能的。要不你在这儿建个庙吧,肯定有人来拜,说不定哪天就撞到了。”
孟建辉没应,低头抽烟。
向博涵忍不住好奇,又问道:“她是你谁啊,费这么大心思找她。”
“白老头孙女儿,跟我没关系。”
“哎。”他扬了下巴问:“你以前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