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差查说:“师父们要先做法事,具体几天,要看阴灵的怨气我久减弱,不过我看至少也得四五天吧。所有法事的费用全由附近村民主动出资,他们都怕得要死,生怕墓葬中的阴灵发怒,让他们村里的人倒霉。”

这事不奇怪,泰国全民信佛,从总理到农民,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有供养僧人的义务,和世间阴灵的存在。这时几个男人用双手捧着头骨走过来,我们三人连忙闪开,我识相地撩开帐篷,几个男人捧着头骨走进帐篷,和桌上那些头骨放置在一起。我看到那些头骨的顶部都用红色或白色颜料写着符咒图案,就知道鲁士路恩肯定在用某种古代的法门来暂时禁锢住头骨中的怨气,以免伤害接触过它们的人。

我问方刚能不能去那些墓葬坑看看,方刚回答:“鲁士路恩已经施法完毕,那座墓葬是一个大家族,既然怨气这么重,我判断有可能是当年因为某件事,被贵族或者掌权者被全部杀死的。”

“就和中国的灭九族差不多吧?”我回答,方刚点了点头。我俩来到那几座墓坑旁边,鲁士路恩正坐在地上,用笔在刚挖出来的头骨上绘制符咒,几名鲁士的徒弟还在坑里挖着。他们挖得很仔细,在太阳照耀下,我蹲在某个坑边,看到两人正在仔细地清理一颗头骨周围的泥土。最后慢慢把头骨从土里抱出来,旁边的那人开始合十念咒,几分钟后才站起来,将头骨举过头顶。

第0284章 怨气

坑外刚巧没有人接,那人看了看我,就把头骨递给我。我下意识接过头骨,忽然想起差查说的话,知道这些头骨都有极大的怨气,吓得腿都软了。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鲁士路恩面前,蹲着把头骨递给他。

鲁士路恩认识我,这两年中我至少带五六位善信找他做过灌顶。他很奇怪,似乎觉得为什么不是他的徒弟把头骨拿过来而是我。他接过头骨,放在盘着的双腿中,嘴里一边念诵经咒,一边将符文写在骨头的顶部。

这颗黑中发青的头骨看上去很难看,颧骨极高,两排牙齿都在,显得特别宽。我心想,这人生前长得肯定很丑,嘴大脸长,估计和香港那个明星成奎安很像。刚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头无比的晕,眼前发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连忙站起来。却更晕了,不由自主地往后倒,有人在背后把我托住,回头看是方刚。他问:“怎么搞的,中午没吃饭吗?”我胸口发闷,已经说不出话,耳边响起一种很奇怪的嗡嗡声,就像是无数男人共同在低声说着什么,却完全听不清。

方刚用双手抱着我,把我拖到帐篷旁边。有人拿了大块白布铺在地上让我躺着,十几分钟后我才慢慢恢复。差查和另外一个人蹲下,用手翻翻我的眼皮,说:“应该是被阴灵的怨气侵扰,没关系,明天应该就会好。”

“怎么会这样?别说我们,那些挖开古墓的村民也没有事!”方刚问他。

差查摇摇头:“很难说是什么原因。个人体质不同吧。”只有我心里很清楚,但有苦说不出,只是再也不敢动那些不敬的念头了。

当晚,鲁士路恩和其他师父还有徒弟等人都住在附近的村屋中,我和方刚也是。泰国全民信佛,无论对寺庙里的和尚,还是这些鲁士师父都是很尊敬的。甚至惧怕。他们努力腾出条件最好的屋子和食物来供给我们,我和方刚也算跟着凑热闹。

第二天,我的头仍然疼得不行,迷迷糊糊地难受。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机场,将所订的机票退掉。方刚安慰我。大不了损失退票费,但正好可以留下来看看鲁士师父们给这些阴灵做的法事。

到了下午,我才慢慢好些,但机票已经退掉,想走也来不及了,我暗想这可能就是阴灵对我的警告吧。幸亏我只是在心里不敬,要是有行为方面的,估计会更加倒霉。

晚上,鲁士的徒弟们将那几顶帐篷拆分开,合成一顶更大更高的。把那些所挖出来的头骨、尸骸、拍婴和青铜器等物品都堆在帐篷中央,下面铺上白布。鲁士路恩和另外的师父还有徒弟们都围成圈盘腿而坐,在物品和法师们之间,点燃着一圈大约几十根蜡烛。

两名徒弟用长长的经线逐一穿过每件东西上,包括头骨、尸骸拍婴和青铜法刀佛牌,再缠在每个人的手掌中,最后将经线的末端交给鲁士路恩。大家一起双掌合十,把经线夹在掌心,开始低声念诵经咒。所有人的经咒声交织在一起,我立刻想起昨天我晕倒的那一刻,耳边所听到的声音。

我和方刚坐在帐篷内的最外圈角落,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鲁士路恩是在用古印度法门来对尸骨进行加持,因为这些尸骨都是几百年前的,怨念深重,普通心咒已经不太管用。”我使劲点点头表示受教,忽然那些蜡烛的火光几乎同时熄灭,但帐篷里并没有风,顿时一片漆黑。我感到不寒而栗,左右看着,生怕有什么阴灵出现。

那些人念诵经咒的速度越来越快,也更加杂乱,十几分钟后,有两位徒弟重新将蜡烛点燃。这些师父们继续在鲁士路恩的带领下念诵了近半个小时的经咒,这场法事才算结束。

第二天上午,鲁士路恩的徒弟将大铁锅里的几十尊石刻都拿出来,一一摆在地上。有古拍婴和罗汉像,另外还有几柄青铜法刀。这些古拍婴有大有小,大的约有半米高,小的只有大拇指那么长。

在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方刚用手机一直在拍照,我也掏出手机拍,边拍边问:“师父也要把这些古墓拍婴都加持了吧?”

方刚摇摇头:“不用加持。”

“为什么,不拿去给客户供奉?”我疑惑。

方刚低声对我说:“一会儿告诉你。”

晚上法事仍然在继续,估计还得几天。方刚和鲁士路恩打过招呼,我俩先回了芭堤雅。在大巴车上,方刚告诉我:“你看到的那些古墓拍婴,都是当年给死者下葬时,别人请法师特意加持过的陪葬品。泰国古时候的法师,其法力可比现在的龙婆、鲁士和阿赞们厉害多了。这些古墓拍婴在墓中埋了几百年,转化阴灵的怨气,法力有所消退,所以鲁士路恩要重新加持一下。可古代法师加持用的什么法门,现在早就失传了,只有少量法门流传下来。鲁士路恩就掌握着几种仅存的古代法门,比如帕皮拉符咒、他冥素运和他伟鲁帕符咒,但都不完整。就算这些不太完整的法门,也足够让古墓拍婴再次发挥强大的法力了。”

原来是这样,我又长了见识,心想退票费花得不冤,这些场面和知识,可不是花钱就能领教的。我问:“那些古墓拍婴在供奉方面和现代的古法拍婴有什么区别?供血也会出事吧?”

方刚说:“古墓拍婴比现在市面上能请到的所有古法拍婴都好,当年那些法师用的也是完整的古老法门,正常供奉肯定没问题。最好别供血,也不要乱用来路不明的法本去再次加持,以免出问题。”

我说:“既然古墓拍婴效果这么好,以后我得多多地卖。又赚钱又有效果。”

方刚白了我一眼,哼了声:“你以为泰国天天都能挖出古墓?这东西很稀少,基本是卖掉一尊少一尊。过几天等鲁士路恩加持完那批古墓拍婴和宾灵牌,我俩就去拿货。”

“我建议咱们俩尽量把手里能取的现金都拿出来,把那些古墓拍婴和宾灵都吃掉算了。”我说。

方刚把眼一瞪:“那怎么行,你让别的牌商靠什么生活?东南亚很少有牌商胡乱囤货,除了那些大批量的正牌和效果不明显的商业牌。我做这行近十年,保险柜里也才囤了不到五十条而已。”

提到囤货,我忽然想起那个从成都来的女牌商,就在车上给老谢发短信,问有没有查到她的相关信息和底细。老谢回复:“正想向你们俩汇报,那名女牌商姓蒋,别人习惯称她为蒋姐。成都人,去年嫁给一名香港的风水师。这个蒋姐打算在香港开佛牌店,所以开始在泰国和东南亚四处吃货。专门拿数量少的大寺庙正牌和用料足的阴牌,不分品种,有货就吃。”

我把短信内容给方刚看,他哼了声:“什么人都敢来泰国搅行,世道真是乱!”

在芭堤雅,我和方刚照例又是喝酒、唱k和按摩,跟这哥们在一块,除了吃喝玩乐,还真是没有别的事可做。回到方刚的公寓里,我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网,将在信武里所拍摄的照片上传到淘宝店铺中,并发布了两种新商品的预定信息。一个是古墓拍婴,一个就是古墓宾灵牌,下面再配上详细的文字介绍。

这两种东西发布之后,并没几个人问。一是那个时候,泰国佛牌在中国还没现在这么火,二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大多数人都比较排斥。咨询者除了好奇之外,就是那种对泰国佛牌有相当了解的人。有人问这个古墓拍婴是否真有我页面介绍的那么厉害,但问完了就问完了,并没有买的打算。

其中有一位姓杜的女士,家在甘肃兰州,和她老公两人都很喜欢东南亚文化,也爱收集佛牌。自从三年前去泰国请回一块限量版崇迪之后,就止不住了,看到喜欢的、稀少的佛牌就要想办法弄到手,每年花在佛牌上的钱都在几万块钱人民币。

第0285章 佛牌爱好者

他们收集的佛牌种类不少,唯独就缺一尊古墓拍婴,因为这东西实在太难遇到。在和杜女士聊天的时候,她给我在qq上发了七八张照片。我一看,好家伙,照片都是杜女士夫妻俩收集的佛牌。正牌十几条,阴牌也有十来块,从崇迪到掩面,从四面到象神,从宾灵到古拍,从南平到魂魄勇。种类之全,让我这个牌商也羡慕不已,另外还有十几尊天童古曼。我心想,杜女士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些佛牌起码也得值十几二十万以上。

我婉转地提出这个问题,杜女士说:“我丈夫开一家食品公司,专做甘肃本地的特产水果深加工,什么杏肉杏干之类的。以前生意不错,但现在竞争太激烈,效益大不如以前。对了店主,您淘宝店里的这种古墓拍婴。真是您亲眼所见出土的吗?”

“当然,挖出尸骨的时候我就在墓坑旁边,鲁士路恩等人对这些尸骨进行加持的时候,我也在旁边。”我回答。

杜女士特别兴奋,说她就想要一个古墓拍婴,之前也请过两尊,但后来经佛牌专家鉴定都是假的。其中一尊其实不用找人鉴定,拿到手的时候就能闻到隐隐的化学药水味,明显是用石料新刻的拍婴,再用配制好的酸液去浸泡。做成残破和风化的样子。

我告诉她:“这批古墓拍婴可不多见,是在信武里刚挖出来的一座合葬墓,而且碰巧墓主人又是冤死,所以才请来鲁士路恩指挥挖掘和加持。照片你也看到了,十多张照片可是造不了假的。现在就可以接受预订,每尊古墓拍婴五千元人民币,另外还有用墓主人尸骨制成的宾灵。售价一样。七天之内发货,每种预订五个,到时候如果没有那么多货,则交易取消。按拍下的顺序发货。”

一听这话,杜女士连忙表示她马上就拍,就要古墓拍婴,并在十分钟之内付了款。这么爽快的客户让我感到很高兴。我告诉她,只要鲁士师父那边加持完毕,我马上在第一时间就给她寄去。杜女士说:“太好了,我和我老公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收集佛牌。以后只要你有什么限量版或者用料足的阴牌,就发图片和介绍给我。只要是我能看上眼、家里没有的,就有可能要。”

这种客户难遇,可千万得维护好。我满口答应下来,告诉杜女士保证让她满意。

以方刚和鲁士路恩谈好的价格,古墓拍婴每尊才五千泰铢,要是能卖五千人民币的话,利润可翻四倍,相当可观。

几天后,方刚接到一个电话,此时我俩正赤裸上身,俯卧在床上接受美女的按摩。从方刚的对话可知,是鲁士路恩的徒弟打来的,很显然,鲁士师父已经将古墓拍婴和那批尸骨宾灵开光完毕了。最开始方刚面带微笑,忽然他的表情渐渐凝固:“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什么,现在她就在场?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方刚猛地翻身起来,告诉我立刻出发去信武里。我问:“怎么回事,谁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