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埋怨费大宝不接她的电话也不回短信,费大宝笑着说:“没办法,我女朋友不让啊,我也不敢,怕她把我手机摔了。”
“什么女人这么厉害?改天让我见见她,怎么样?”牛仔女孩很不高兴地撇着嘴,旁边那女孩也跟着帮腔,问你女朋友有我们漂亮吗。费大宝说比你们可差远了,女孩更不高兴。说那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却非要冷落我。
费大宝笑着互相介绍,说我是他哥,在泰国卖佛牌的商人。另外那个女孩顿时来了兴趣。马上问有什么能招桃花的。在酒吧开了桌,四个人坐着聊天喝酒,这酒吧里人不太多,有乐队献唱,但环境和气氛很好。我给那女孩讲解泰国佛牌的功效和用料,牛仔女孩就和费大宝谈情说爱。从对话中,我似乎能看出费大宝有些谨慎,很多话说得比较含糊,对女孩的问题有时还会故意表现出几分回避。虽然他有女朋友,但又不在现场,没必要这么谨慎吧?我心想费大宝可不是那种对爱情忠贞不二的人,觉得有些意外。
牛仔女孩对费大宝说:“前几天晚上我睡觉,梦到有个女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下流,还说我勾引她男友。那女人站在河边,天太黑看不清脸,气得我想还嘴。可却怎么也张不开。你女朋友是不是经常背地里诅咒我?真讨厌!”
“看你说的,”费大宝笑嘻嘻地,“她又不是巫婆,还能诅咒你做噩梦吗?想多了。”
又聊了一阵子,另外那女孩朝我要了名片,说过几天再给我打电话。牛仔女孩起身去卫生间,我们三个开始玩骰子罚酒游戏。
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从卫生间的方向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声音非常大,听了就让人害怕。酒吧里的乐队刚好喝完一首歌,正在休息的间隙中,所以听得很清楚,大家纷纷朝卫生间看过去,就见牛仔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边叫边逃,不小心脚下打绊,重重摔在地上。
费大宝和我连忙起身跑过去,见这女孩右脸有个明显的手印,高高肿起,好像刚被人抽过嘴巴。费大宝将她扶起。大声问:“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
女孩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满脸恐惧地看着卫生间方向,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费大宝对另外那女孩说让她进女厕去看看,可那女孩有些害怕。旁边的酒吧老板过来问了情况,招手把乐队的女主唱找来。这女主唱是大高个,长发花臂打着鼻环。一看就是泼辣型的。听酒吧老板说了之后,再看到牛仔女孩的模样,她说:“妹妹别怕,我进去看看。”
女主唱进了女卫生间。半分钟走出来,对我们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啊!”费大宝问里面有什么人,女主唱说女厕刚好全是空的,几个隔间的门她都打开了,根本就没人在里面。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费大宝问牛仔女孩。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哗哗的流。我告诉费大宝先别问,把她安顿好再说。于是我们三人将牛仔女孩开车送到附近的某酒店住下,另外的女孩先回家了,费大宝和牛仔女孩在同一个房间,我则在隔壁住下。
十几分钟后。忽然听到那牛仔女孩在隔壁房间大哭大吵,我走出房间,站在隔壁房门口去听,隐约听到那女孩大喊着“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吓我”、“你快让她出来,我要打死她”之类的话。
回到房间,大概半小时后,费大宝敲开我的房门,说牛仔女孩已经睡着了。他想跟我到楼下找个地方吃夜宵,随便聊聊。酒店对面有个阳春面馆,我俩就坐着叫了两碗面,边吃边聊。
我问:“那女孩说了是什么情况没?”
费大宝笑着说:“她叫小丽,胆很小,心理素质也差。我女朋友知道小丽和我关系比较近,就很生气,还总说要收拾她。我们出来吃饭不是没叫我女朋友吗,但她可能猜出我在那间酒吧,居然跑去卫生间吓唬小丽,把小丽吓坏了。”
“你女朋友在卫生间里吓唬小丽?”我很疑惑,“可那时候女卫生间里不是空无一人吗?”费大宝说肯定是小丽跑出卫生间大叫,趁别人都在注意小丽的时候,我女朋友就借机溜出去了。
我在脑子里想了半天,觉得费大宝的女朋友简直有些神经,就问她是否经常这样。费大宝说:“当然不是,她可能是太爱我了,不希望我和别的女孩有什么关系吧。”我点点头,暗想你女朋友下手也够狠的,把小丽半张脸都抽肿了。
“那你一会儿是回家还是?”我问。
费大宝说:“先开车把小丽送回她家。反正酒店房间已经开好,我今晚就不回家住了,明天早晨咱俩从酒店直接开车去宜兴,我带你看看竹海。再挑一把正宗的紫砂壶!”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表示同意。
阳春面确实很好吃,至少我觉得比晚上那顿无锡本帮菜强多了。回到客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听到费大宝和小丽出了房间。边说话边下楼去。我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就坐在窗前的椅子里,看着外面的夜景。给小杨发短信,告诉她我来找费大宝的事。
小杨很快就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不知道费大宝有女朋友。我笑着说:“他又不是你弟弟,凭什么非得向你汇报?”小杨一口咬定费大宝的女朋友绝不可能在他家里住,你觉得有这么笨的人吗,他又不穷,明明可以在外面租房同居,为什么非得住家里。还要成天躲着父母,这不合逻辑。
其实我也在怀疑,只是总觉得世界之大,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又说了刚才在酒吧的事。小杨说:“哥,你有没有看到大宝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我回答:“我哪里能见到,大宝说她在卧室里睡觉,也没出来,我总不能朝里面偷眼吧,那多不礼貌,按辈分她可是我弟妹,我躲都来不及。”
“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呢?”小杨说,我想了想,下午在车里听到大宝低声说“放心吧,不会”这句话的事又记起来了。突然,我想起费大宝脖子上那条蜈蚣宾灵,里面入的就是独立女大灵,我顿时把眼睛瞪大,心想难道……
小杨说:“哥,你必须得把那块邪牌要回来,不管是怎么回事,也不能让大宝戴邪牌。”我说没问题,在我离开无锡之前,说什么也得让大宝把佛牌交出来,劝说不行就来硬的,再不行就偷。反正这小子拿走我佛牌的方式也不光彩,我也不用跟他讲什么道义。
正在跟小杨通话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和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看来是费大宝回来了。挂断电话,收到一条短信,是费大宝发给我的,说已经把小丽送回家,刚进客房。我回复:“听到你关门了。”
第0896章 女朋友?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手机震动给吵醒,一看内容,是某客户发短信咨询佛牌的事。看看表,凌晨一点半,我随手回了几个字,就把手机关掉,去上了趟卫生间。刚从卫生间出来想继续睡,听到隔壁有关门声,似乎就是费大宝的那个房间,同时还传出脚步声响。我信步走到门前,透过门镜向外看,见费大宝穿得整齐,正从我门口经过。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也许是下楼买东西吧。比如香烟或者什么别的。可奇怪的是,我觉得费大宝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比较缓慢,就像老人在散步。这种动作放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在意,但我却很敏感。因为做牌商三年。我见过好多次客户梦游,基本都是这样。
我心里起疑,就打开房门,看到费大宝慢慢向电梯方向走去,我问了句:“你去哪儿啊?”
费大宝并没有理我。走到电梯口却没按键,而是继续往前走,那是楼梯间的方向。客房是在五楼或者六楼记不清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电梯。我又提高音量问:“大宝,你要去哪里?”
走廊空无一人,很安静,按理说费大宝没理由听不见,可他就是完全没动,径直来到楼梯间门口推门出去了。我觉得不对劲,想追出去,可只穿着内裤,要是这样跑出去,万一遇到女客人,非骂我是流氓不可。就连忙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出门跟着。费大宝走得很慢,我在一楼的时候刚好追上,没去拍他,因为我知道梦游行为被中断不太好,就只能先看情况。
费大宝出了酒店,既没开车也没去什么地方,却朝着某个方向一直走过去。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看到有条河,应该是无锡市内的人工运河。我心里害怕,要是费大宝直接跳河可怎么办,于是我紧走几步,距离费大宝不到两米,警觉地盯着他,要是他真有想跳河的动作,我这边马上就出手。
可我想多了,费大宝并没跳河。而是上了一座桥,我以为他要过桥去什么地方,可费大宝却一屁股坐在桥墩边。
“这里不错。”费大宝脸上露出微笑。我试探地问他是想散心吗,费大宝没回答,片刻后又说:“以后你别再吓唬她。”
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听不懂,但后一句却有眉目,很有可能指的是小丽。现在费大宝也许已经被什么东西附体,或是在和某个我看不见的“人”对话。以具体情况判断,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看到费大宝脖子上的那条宾灵佛牌,我心中一动。现在费大宝是梦游状态,我何不趁这个机会把佛牌给偷来,到时候费大宝清醒之后,看到佛牌没了,肯定以为不知道丢在哪里,多好的主意。
于是我慢慢伸手,将佛牌小心翼翼地从费大宝脖子里摘下。过程很顺利,费大宝就像没看到我似的,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正在我暗喜的时候,忽然费大宝转头瞪着我:“你想拆散我们吗?”
我顿时不敢动了,没明白费大宝这句话到底是他梦游中说的,还是在清醒状态下。费大宝就这么瞪着,也没有进一步的行为,我心怦怦乱跳。暗想一不做二不休,壮着胆子加快速度,把佛牌从费大宝颈中摘下。
费大宝忽地站起来,双手去抓我的脸:“你们都是坏人,她勾引我男友,你就来拆散我!”他的音调很怪,又高又尖,听上去非常别扭。因为我一直处在警觉当中,所以看到费大宝的动作,就马上后退几步。让他抓了个空。费大宝上前还要抓,我干脆朝酒店的方向跑过去,费大宝就在后面跟着。
他并没有跑,而我也没跑多快,只是小跑着。一前一后又到了酒店。我加速跑上楼,以最快速度用门卡打开房门进去,将佛牌放在桌上。费大宝追进来,直勾勾地去抓佛牌,我趁机把房门关上并反锁,再将门链也挂上。
费大宝将佛牌戴在脖子上,转身朝门口走。我想过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费大宝熟练地打开锁扣,拉开房门。但有门链挂着,怎么也拉不开。
奇怪的是,费大宝并没摘下门链,而是不停地拉门,把门链绷得咣咣响。我站在费大宝身边。看着他就这么不停地重复拉门动作,像个机器人。几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他没有任何要停的意思。我这个紧张,生怕他忽然回过神来。摘下门链可怎么办,那样的话我就只能冒险把他弄醒了。
可费大宝并没回过神,而是继续拉门。这时有一名保洁员大姐经过,看到这情形,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又折回身,问:“门坏了?您需要帮忙吗?”
我连忙对着门缝说:“不需要,我朋友心情不好,你别管他。”保洁员大姐走了,我心这也不是办法,干脆用力把门关上,用肩膀死死抵住。费大宝拽了几下没拉开,慢慢放下手,转身回床上躺下。我终于长吁了口气,看到费大宝发出均匀的鼾声,我没开灯,掏出手机给方刚打电话。
响了很久,这老哥才接电话:“你小子怎么回事?急着要投胎?”我对他说了情况,方刚说既然能睡觉就好,有事明天再说。还没等我说话。他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知道方刚在遇到这种事的习惯是挂断后关机,再打也没用,可我又怕费大宝什么时候再起来,只好坐在椅子中守着。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给老谢发去短信,询问他是否还记得之前洪班给熊导游提供的最后一批邪牌,所用阴料的主人都是谁,什么样的身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用手拄着腮帮,看到有个女人站在我面前。低声说:“不许带我走。”我立刻惊醒,屋里静悄悄地,根本没有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