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太后又摇摇头:“不成。成亲太早也不好。你还小呢。说不定你及笄之前的这两年,再遇见更喜欢的呢。”

“啊……”殷觅棠惊讶地张大了嘴。

太后也觉察出来了,自己这么说话好像有点不太好。她略一思索,拍了下殷觅棠的手背:“你等等。母后给你写的个东西。”

殷觅棠还来不及惊讶太后用“母后”这个自称,太后就下了床,他踩着鞋子走到一边的小方桌前坐下,拿来纸笔开始认真写字。

殷觅棠看着太后被脚后跟露在外面,随意踩着跟鞋。她有点犹豫要不要提醒太后好好穿鞋啊?一会儿被太上皇看见了,太后恐怕又要被训了。殷觅棠小时候就见过两次太后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被太上皇训着……

殷觅棠也穿上鞋子,走到太后那儿去看太后在写什么。

若不是太后说了是写给她的,她倒也不好这样站在后面看。既然是写给她的,那她看着应当也是无妨的。

殷觅棠歪着头望着太后在纸上写的字,不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太后写了好一会儿,才写完。她低下头吹了吹,把纸张上的墨迹吹干,才递给殷觅棠:“呐,你拿好了。一会儿读给戚无别听,让他严格遵守了。若是他没做到这上面写着的,你尽管来找我!”

“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歇着了。无别和他父皇也应该谈得差不多了。走,咱们到前面去。让无别送你回去。”

殷觅棠跟着太后往外走,她注意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后抬起脚,规规矩矩地把鞋子穿好。

前厅里,戚无别有些感慨地说:“父皇,儿子有件事情想问您很久了。”

“你说。”

“您是怎么把母后养得这么无忧啊。”戚无别又是感慨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太上皇笑笑,随意说:“她的无忧是我的执念,她的泪则是梦魇。我活着,她便是一切。”

戚无别叹了口气,无奈扶额:“父皇,这种肉麻话的情话您下次还是说给母后听罢!”

太上皇大笑:“不不不,这才不是什么情话。皆是肺腑之言。”

太上皇目光微沉,沉默了片刻,又加了一句:“这世间所有动听的情话都是肺腑之言。”

戚无别重新抬头看向太上皇,道:“父皇,当年您做了很多很多事罢。”

“还好。当你有了目标。想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笑,便没那么苦难了。”太上皇拍了拍戚无别的肩,“别急,慢慢来。不管多艰难,一步一步往前走,想要的东西总会得到。”

许久,戚无别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长长舒了口气,那种被他藏在心里的颓然似乎又消散了些,或许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最坏的结果他已经经历过了不是吗?

太后走进前厅的时候父子两个都沉默着没在说话,太后笑着说:“正好。散了散了,都歇着了。无别,外面冷,快送糖豆儿回去。天已经黑了,好好护着,别让她摔了冷了哈!”

“儿子遵命。”

“哦,对了。你先领着糖豆儿去你凌天宫说话。她有话要对你说。”

戚无别看向站在太后右后方的殷觅棠,殷觅棠则是匆忙别开了眼。

戚无别本来还想和太上皇说些别的事情,此时也将事情拖到了明日。他起身行了礼,带着殷觅棠往凌天宫去。

太上皇和太后梳洗过后躺在床上说这话。他们两个习惯了每晚偎在一起说话,把今天的事儿说来对对方听,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太后絮絮把今日殷觅棠在她这里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太上皇听。

太上皇替自己的儿子心疼,他笑着说:“你啊……无别就是你捡回来的罢。也不怕糖豆儿那孩子有你撑腰,日后骄纵了。”

太后摇摇头,确定地说:“不会呀。这孩子可喜欢无别了。当初她小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亲事不妥。毕竟都太小了呀。现在她也喜欢了咱们的无别,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帮帮儿子呀。让糖豆儿更喜欢他一点。”

“你今日才和糖豆儿说了多久的话,就这么确定她喜欢无别?”

“确定!”

“为何如此确定?”

太后略略翻身,伏在太上皇的胸口,望着他的眼睛,浅笑嫣然:“因为这孩子望着无别的目光,和我小时候看着你的时候是一样的呀。”

“这样啊。”太上皇望着太后的眼睛。

戚无别带着殷觅棠往凌天宫走,戚无别问:“母后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啊,其实是……”

“算了,回去再说。”戚无别打断她的话。

殷觅棠瞪了他一眼,这人可真是不讲理。明明是他问了话,她刚要回答,他却又阻止。

似明白殷觅棠的气愤点,戚无别解释了一句:“有风。”

“哦……”殷觅棠转过头,重新看向前方。

今晚的月亮正好别切去了一半,闪烁的星星在一旁明明灭灭地点缀。殷觅棠仰着头望着夜幕。她忽然觉得连安城的夜幕似乎与鄂南不太一样的。

殷觅棠仰着头望天上的星月,一时不察,被一条小木棍绊了一下。她小声叫了一声,顺手抓住一旁戚无别的手腕。

戚无别反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环过殷觅棠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他笑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连路都不能好好走。”

殷觅棠轻飘飘地“哼”了一声。

只是这声音里没什么生气的意味,反到溢着层轻松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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