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2)

小红豆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莽撞了,也不给自己辩解。她弯着眼睛,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挽住殷觅棠的胳膊,说:“听说糖豆儿进宫来,我一时开心嘛。”

殷觅棠就势起身,说:“我到红豆宫里去,我们不吵你忙政务啦。”

戚无别点头。他看着殷觅棠和小红豆手挽着手亲昵地往外走,唇畔不由带着几分笑。

转眼又过了三个月,朝中开始陆续递上立后的折子。戚无别自幼登基,如今虽年纪不大,可毕竟是帝王,这皇后之位亦被满朝文武盯着。

右相不表态,却有其他臣子频频赞扬韩韶华,明示暗示,就差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应当立韩韶华为后。

朝堂上,听得殷夺频频皱眉。下了朝,他将朝中关于臣子举荐韩韶华为后的事情转达给了殷争。

殷争与弟弟的急迫不同,他倒是没什么意外,更是不急。

“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急?不为觅棠想一想?她自小就和陛下在一块,若是这婚事有了波折,小姑娘恐怕要哭鼻子。”

“二弟,我知道你为了棠棠好。我头两年也为这事犯过愁,可如今倒也想通了。这个事儿不是我们这些人急了就有用的。何况陛下也不是个寡情糊涂人。我瞧着棠棠自己也从容着,想来孩子们有数。”

殷争顿了顿,又道:“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应当由父母帮衬着。若是太上皇和太后在宫中,倒是方便许多。可惜他们如今不在宫中,我与你嫂子总不好亲自去问陛下。”

听殷争这般说,殷夺反倒是笑了笑,劝道:“哎,大概是咱们杞人忧天了。陛下对棠棠有多好,咱们也都看在眼里。不该对陛下没信心才是。如今陛下一心为国,且陛下和棠棠年纪也未到婚配时,也不急于一时。依我看,待咱们棠棠及笄日,便是立后时!”

兄弟两个正为两个孩子的婚事操心着,朝中不仅右相觊觎皇后之位,其他家中有适龄女儿的臣子也惦记着如何送自己的女儿入宫。

在所有人认为韩韶华极有可能被封后时,戚无别忽然下了一道圣旨,立韩韶华远嫁和亲。

得了消息的韩韶华脸色煞白。明明是暖阳午后,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她立在檐下,一动不动,望着檐下生出的青苔发呆。

“韶华!”韩晋大步跑进来。他仔细看了看妹妹的神色,问:“你都知道了?”

韩韶华艰难地点了点头。

韩晋张了张嘴,想劝,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好半天,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然咱们去问问祖父?或者咱们去求求小公主?总会有办法的……怎么会这样呢?宫中伴读的女儿里,陛下只封了你郡主,分明是觉得你比那几个姑娘好上许多,怎么就……”

韩韶华忽然冷笑了一声,自嘲道:“郡主?哥哥,你难道还没看懂吗?陛下之所以封我为郡主,就是为了今日!”

韩晋不敢置信地望着妹妹,他半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心疼妹妹远嫁番邦,可是他眼前浮现戚无别面无表情的面孔,心下不由一凉,既然是戚无别早就决定的事情,恐怕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韩韶华原本还抱着一丝幻想,期望祖父能阻挠这件事。却不想戚无别下旨之后,右相立刻代她谢恩。

韩韶华不由苦笑。被下旨远嫁不算什么,被家里人当成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才让人心凉。

和亲之事十分顺利,不过一个月,韩韶华便穿上了红衣,怀着一颗绝望的心远嫁。后来,她远嫁和亲后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夫妻间虽因地域差异有着种种不便,两个人却慢慢磨合至恩爱。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至少离京时的她,并不知这趟远嫁并不算差,更不会知道千里之外那个不曾蒙面的丈夫会真心相待。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6点定时发.

第86章 战事

戚无别封韩韶华为郡主令她远嫁和亲,韩相虽然满口答应,毫不留念的舍弃孙女远嫁,可到底是如意算盘落空,心中愤懑。更何况,他又听到朝中敌对党派以此事挖苦嘲讽,更是让他心中对戚无别的不满更甚。

若此时有别的皇子有了异心,他定然全新辅佐。只是可惜戚如归与戚无别的感情很好,这些年从未有过矛盾,戚如归又是闲适玩乐的性子,从未表露出对权势的一丁点贪念。这让右相不由打消了向戚如归是好的念头。

没过多久起了战事,戚无别以旧京为饵,可被不知情的人看在眼中,只当他无能使得大戚国土受损。

右相冷眼看着这一切,也纵着流言四起,甚至偶尔添一把火,恨不得民间起义除掉戚无别。

“祖父……”韩晋欲言又止。

右相逗着笼子里的鸟儿,慢悠悠地开口:“晋儿有什么事情?”

“孙儿不懂您为何……如此不满陛下。孙儿觉得应当不仅是因为韶华。陛下年幼继位,这些年也颇有建树……”

“晋儿。”右相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他将鸟笼子打开,把里面的鸟儿捉出来捧在手心里把玩,阴阳怪气道:“陛下登基时不过是个孩童。始帝转世?哼,不过是太上皇为了给他树威风造势罢了。不过一个孩童,却将满朝文武骗得团团转。这皇位,他何德何能久坐?别说是他,即使是太上皇的龙椅也来路不正!”

韩晋大惊:“祖父......”

右相皱眉,多看了韩晋一眼,一时间有些后悔,似不该与韩晋说这些。

“可是如今……”韩晋心里乱成一团麻。

“好了。”右相拍了拍韩晋的肩膀,道,“祖父知道你自小在宫中伴读,与陛下自小便相识。如今战事起,是武将的天下,祖父一介文臣,如今也无用武之地,这朝中之事还是能者居之。至于祖父,还是逗逗鸟就好。”

说着,他拍了拍捧在手心里的鸟儿的身子。

韩晋心中微沉,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他自然是懂得了祖父对戚无别的不满,若是这个时候有人造反,祖父恐怕会立刻举旗支持。不过他自小在宫中做戚如归的伴读,自然知道戚如归定然不会有反意。

也是因为他自小进宫做伴读,虽然也有很多私欲,可仍然有着一颗报国之心。更何况如今正是战时,他该如何抉择?

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这世间也并非非黑即白。如今的韩晋也不过是个少年,此时不由在黑与白之间有了摇摆。他想了三日,最后一咬牙请旨出战,远离了京城,穿起盔甲拿起刀剑远赴边疆。

战事一起便极难止歇,一眨眼两年过去。

“啊——”小红豆从噩梦中惊醒,一头的冷汗。

“红豆!”殷觅棠被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关切地拉住小红豆冰凉的手,“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殷觅棠自小就经常留在小红豆的宫中与她同床说着话入眠,昨夜又宿在这里。

“我……”小红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外面的宫女鱼贯而入,等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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