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先发制人:“上次刺杀你的白衣女子,你说是爱慕你,这次呢?难道也是爱慕你?”
贺宴厚脸皮地“嗯”了一声。
江沅:“……”好想打死他。
很明显,这是他们妖界内部的事。她是人,妖界的事她不插手。贺宴不说,应该也是此意思吧?
江沅与贺宴一起去了普华寺的饭堂。普华寺香火旺盛,在此吃午饭的人也多。青菜、豆腐,加米饭。菜色清淡,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一顿饭吃完,江沅都没有看见与她约在此见面的女和尚。
贺宴将带着的点心递给江沅,他怕她吃不习惯素斋,临行前特意让贺小七准备了点心。“你在看什么?”
江沅环顾四周,光着头、穿着僧衣的和尚很多,唯独没有女和尚。分别时,她忘记了问女和尚的名字,此时,也不好找人打听。
从饭堂门外匆匆走进一个小沙弥,满脸急色,他紧张又焦急地走到一张饭桌前,小声地说了一句,那一桌的大和尚慌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隐约间,江沅听到了“出事了”,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贺宴耳朵灵敏,他听着听着,面色凝重起来,“普华寺出命案了。”
江沅问:“什么?”
贺宴略有些难以启齿,“有人被杀了,先奸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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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若茉
普华寺内专门留有一些厢房,以低廉的租金提供给来上香的人住。出事的便是住在那里厢房的客人。
从普华寺饭堂出来,江沅便见许多人朝着出事的地方匆忙而去,而她内心的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厢房外面围了许多人,几个普华寺的僧人拦在门口,不让无关人等进入。
厢房里隐隐有血腥味传出来,其间混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人群议论纷纷,有在叹“死状凄惨”,有在说凶手残忍,泯灭人性,江沅却被其中一人的话吸引:“听说死者原本是要去饭堂吃饭,却临时要回一趟房间,正好撞上了蹲守在她房间里的凶手……”
僧人们劝围着的人群离开,言说已经向官府报案,很快,衙门便会来人查案。
怕引火上身,增加不必要的嫌疑,在僧人们劝说以后,人群慢慢散去。
江沅却走上前去,态度礼貌地请问守在门前的一位僧人,“大师,死的是……没头发、穿着僧衣的女施主吗?”
那僧人念了一声佛号,“施主认识孙施主?”
江沅心陡然一沉,死的真是女和尚。“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不等那僧人回答,贺宴拉住了她,“沅沅,别进去。”
他与江沅可谓形影不离,她认识死者,应该是在桃林,他离开的那会儿。他知道,江沅心软,又善良,刚认识的人忽然被人杀了,还是先奸后杀,死状凄惨,若是江沅看到那幅场景,她怕是会悲伤难过。
江沅坚持,“我不靠近,就远远地看一眼。”
僧人们让开路,江沅走进了女和尚所住的厢房。厢房摆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柜子,可以说简陋。越靠近,血腥味越重。血从床上流淌,逶迤到地面。在血迹的前方,江沅停住了脚步。
女和尚仰躺在床上,光秃秃的头,原本秀美的眉紧紧蹙起,惊惶、恐惧和疼痛的交织凝固在她的脸上,眼半阖,分明是死不瞑目。她的身上盖着被子,应是僧人们给她盖上的。露出的白皙肩膀和脖子上,到处都是青紫痕迹,好几处已经见血。
一柄锋利的匕首插在她的胸口,地上的鲜血全是从那里流出。
不久前鲜活灵动的女和尚,竟然就此香消玉殒。
江沅退出厢房,她问守门的僧人,“孙……施主全名是什么?”
僧人双手合十:“孙施主名若茉。”
孙若茉。
孙左相的女儿,嫁给赵盛当日失踪的新娘,孙若茉。
“听说,左相女儿对赵二公子一往情深,非他不嫁呢。”
“哎呀,你不知道,因为我这破毛病,大家都传我喜欢那谁谁,其实才不是,那谁谁长得好看,我见了之后晕得很,我怎么解释,其他人都不相信。”
媒婆猛然回头,轿子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爹还非让我嫁给他,成婚当日我跑了,来到这普华寺当和尚……”
江沅转身离去,脚步极快,再不是来时的慢慢悠悠。贺宴追在她的身后,他唤她,她不理。
将她情绪不对,贺宴收起骨扇,迈前一步,一手将她想后拉,让她背对着他的胸膛,拉进他的怀里,另一手绕过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轻声道:“沅沅,你眼睛红了……”
江沅闭上酸涩的眼睛,问他,“贺宴,六界神探大赛有存在的意义吗?”
命案,死人。经历生死,感受生命无常。但参赛者们围观着,指指点点着,既不能阻止命案发生,也不能挽回人命。
贺宴手掌温热,江沅眼睫轻轻眨动时,带给掌心丝丝缕缕的痒意。他顿了一会,斩钉截铁地回答江沅:“有!”
六界神探大赛有存在的意义,他无比肯定。
江沅沉默了一会,在贺宴以为她会问有什么意义时,她却开口道:“孙若茉本来会和我一起去饭堂吃午饭,我却去找了你。若是她和我一起去了,不会厢房,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