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进了御书房,周帝正翻阅奏折,见他独身一人,也将宫女和小太监都撵了出去。
片刻之后,李煜上前跪下。
周帝垂眸,神色不变:“这是干什么?”
李煜跪行大礼:“母后已有数月不见儿臣,儿臣不知错在哪里,还请父皇教诲,若是为了太子之位,母后大可不必如此……”
话未说完,周帝已然恼怒,奏折随手按在案上,他已是冷冷瞥了过来,不怒自威:“朕无意换太子!”
李煜才失言脱口而出,实则是故意,见周帝渐怒,即刻认错:“儿臣一时心急,说错话了,还望父皇莫恼,只是母后她不见儿臣,实在令儿臣伤心。”
周帝嗯了声,只说不必在意,让他退下。
李煜伏身不起:“儿臣斗胆问一句,不仅是母后,即便是父皇,也疏远许多。当年皇叔回宫之后,父皇命我远征在外,一直未得相见,自父皇大病一场之后,不喜见我,这是为何?”
周帝垂眸:“身为储君,莫要像个孩子。”
李煜生母身份低微,从小养在皇后身边的,如今皇后已经数月不见他了,起初只因他的婚事有过分歧,不想她一怒之下,当真拒见。
他此刻储君之位还未坐稳,形势微妙。
李煜自当力争,百般试探:“云贵妃是偶然遇见,现已查明她竟做过皇叔妻子,既与皇叔一起过,那传国玉玺许有线索。”
周帝嗯了声:“此事朕自有计较,你不必再插手。”
正说着话,外头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刘总管上前敲门,可是一副急得不行了的样子,李煜起身,人便已冲进来了。
本就是个太监,说话带着些怪异的嗓子,一喊叫起来自然也是刺耳。
“皇上!可是不好了,才送了云贵妃回去,淑妃派人送了枣饼和甜茶,这云贵妃说是渴了,将甜茶喝了,还不等我回来了,人就腹痛如刀绞,这会儿竟是昏过去了!”
才还拿在手中的奏折一下摔落了去,周帝霍然站起,脸色阴沉。
他撇下李煜,快步出了御书房。
刘总管还在一旁跟着:“按说也不应该是老奴多嘴,但是从前新进宫的嫔妃,也有气着淑妃的,可这送甜茶送枣饼还是头一回。”
那哪里是什么枣饼甜茶,此时在见怪不怪的刘世春眼里,就是□□。
周帝脚步匆匆:“交代你好生看顾好,尽是废物!”
刘世春本就想推脱,见他责怪,赶紧闭嘴,跟了他身后。
到了德轩殿,宫女们已是乱成一团了,太医院的御医也被请了过来,可本就是徐家们生弟子,此时他们轮番上前给容华探查,再说甜茶还是枣饼都无甚□□,又有几个能信呢!
周帝走了床边,见顾容华呼吸浅浅,还是未醒。
自然是怒不可遏:“去把淑妃叫来!”
第96章 害死人了
顾容华双眸紧闭, 已是昏迷了好半晌。
太医院的御医们来了, 也是束手无策,因为甜茶已经入腹了,查不出枣饼有什么问题,针灸也针灸了, 所有办法都做了, 可云贵妃还是没有醒过来。
周帝站在床边,脸色阴沉。
徐淑宁跪了旁边, 两腿发麻, 已是哭了好半晌了。
她说她只是想和云贵妃亲近一下,特意送了枣饼和甜茶,都是她才吃过的东西,她都没有事, 不知为什么云贵妃却昏了过去。
可此时人还未醒, 当真是百口难辩。
如此到了晚上,顾容华睡醒了, 才睁开眼睛,周帝始终陪在身边, 见她悠悠转醒,可谓是松了口气,御医们纷纷上前, 徐淑宁已是瘫软在地。
周帝坐了床边, 一时失态握住了她手:“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容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 还有点云里雾里, 手被他钳在掌心,眸光一动就瞥见了一边的徐淑宁,她略微艰难地开了口,半阖着眼:“我这是怎么了?像做梦一样的……”
一脸病色,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她并未指责徐淑宁,然而这种无辜,更令人疼惜。
御医们医不出个所以然来,开了些补药,容华故意说不要责怪淑贵妃,还指为她求情,不求情还好一点,这么一劝,周帝更是怒不可遏,直接让人将徐淑宁带了回去,禁了她的足暂时不许她再出来。
太医院的御医们都不敢言语,只求云贵妃快些好起来,以证清白。
好在她喝了汤药之后,好像好多了。
精神好了些,顾容华就坐了起来,周帝再三确认她没有事了,将别人都撵了出去,他坐了床边,情不自禁握住了她手,紧紧钳制住了。
握住了之后,又要放手。
容华抬眸,回手将他手指抓住了。
一抓之下,惊得男人站了起来,那尾指在她掌心勾了一勾,有一个奇怪的弧度。
顾容华靠在软垫上面,蓦然抬眸。
周帝已是转身:“好生歇着吧,有朕在,哪个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说完,人已是走了出去。
门口的春花和秋月赶紧过来看顾着些,容华笑容已失,怔怔看着周帝的背影,握掌成拳。
刘世春就在门外守着,周帝一出来,他立即跟了上来。
“皇上,呼总管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