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2)

有什么流言,顾今朝可是不知,她手里拿着个果儿才咬了一口,黄大人就讲到了她身上。

他偷偷与她说,说现在京中多少人都盯着她的婚事,皇上有意为她招驸马,原本不知皇上如此在意,许多人都是看着皇命行事,如此可是对她十分上心。

不过这几日,不知哪里传出风来,说她心中有人,之所以对婚事不热衷是因为此人求之不得。

百姓当中,爱生流言。

顾今朝不以为意,又咬了一口果子,含糊道:“怎么说的?我能对谁求之不得呀!”

她坐了案前,才打开史书,黄大人在旁幽幽道:“说公主你爱慕世子,因成兄妹求之不得……呢”

一句话未说完,果子已是吐了出来!

顾今朝被果儿呛到,重重咳嗽了起来,黄大人在旁边有心来拍两下子,还不合时宜,他左右看看,翰林院都是男子,更是着急:“公主这是怎么了?呛到了,可需要传太医来?”

今朝站了起来,自己使劲捶着胸口,半晌才摆了摆手:“不……不用。”

她咳了好半天,才顺过嗓子来,脸都咳红了:“黄大人,这是哪里来的果儿,这么能这么酸,可是呛着我了,以后别让人送进来了。”

黄大人当即点头:“既是酸,那就别让人送了。”

今朝顺过这口气了,看了他一眼,十分恳切地:“黄大人,市井传言不可信,这怎么还有这种话传出来,让我阿娘听见了,莫不是要气死了,谣言,谣言不可信,知道的吧?”

黄大人当然点头:“那是当然,公主放心。”

她低头做事,提起了笔来:“既是如此,那还是各司其职吧。”

仿佛刚才被呛到的人不是她一样,动作也快,一脸正色,黄大人不敢再闲聊,也坐了一边去,过了好半晌了,他一头扎进书中去,今朝才是回眸。

她幽怨地瞥着他,懊恼不已。

一日都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流转,今朝低眸,掩去了些许窘意。

日头才偏过,说是外面下大雪了,可以提前离开,同僚们三两结伴走了,黄大人问今朝可要同行,她忙说不用,随即最后走出。天空当中,不知什么时候降了鹅毛大雪。

顾今朝也没打伞,站在翰林院门口,左右看看,并无车马。

之前可是说了,顾原泓会来接她,她来回徘徊,可左顾右盼,也没等到顾原泓,雪花在她鞋边落成了个窝,走动之间,鞋底也湿了。

好冷,她抱了双臂,直跺着脚,不多一会儿,一辆马车从东宫方向驶来,刚好停了她身边。

看那车徽可是眼熟得很,才要细看,车帘一掀,秦凤祤从里面探出身来:“今朝?怎么还没回去?上来吧,送你一程。”

北风卷起了雪花,打在她身上,冰冰的冷。

雪花落了她睫毛上面,见是秦凤祤,她急忙上车:“好啊好啊!”

他还搭了一把手,今朝冻得鼻尖通红,借着他掀起的车帘,一头钻了车厢当中去,只不过才一进去,忙是扶住了车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谢聿在最里侧歪着,他可穿着厚衣,全身裹着斗篷当中,就那么靠着车壁,半阖着眼,似在睡梦当中。

他腿上还盖着毯子,神色疲惫,对她的到来似毫无察觉。

秦凤祤放下车帘,坐回谢聿的对面:“坐,这就走了,跟车夫说好了,先送你。”

顾今朝是进退不得,忙是嗯了声,随便坐了他身侧。

都这个时候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蹭车了,她目不斜视,光只盯着车壁。

车边上风口处,马车一跑起来直漏着风,秦凤祤想要伸手挂下车帘,隔着她动弹不得,只得推了她一把,让她坐到对面去。

偏偏这个时候,谢聿抬起了眼,今朝一回眸,视线撞个正着。

他一手揉着额头,姿态慵懒。

今朝浑身都崩紧了,忙是干笑一声:“哥……哥哥好,好巧。”

谢聿嗯了声,嗓音略沉:“是挺巧的。”

他凤目微动,目光浅浅,那修长的指节在额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多看一眼,心就横蹦。真要命,真要命,顾今朝一手抚住心口,期期艾艾坐了他身边去,与他中间隔了好大一个空。

秦凤祤好脾气,掩住了车帘,回头道:“风大了,可是遇着我们,不然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车内稍有暖意,雪都化了,她脚下一片脏污,今朝低眸看着鞋面嗯了声:“我哥哥说要接我的,不知他哪里去了,可能把我忘了。”

车里就两个哥哥了,张口又是哥哥。

秦凤祤眼帘微动,顿时失笑:“顾家大公子?”

顾今朝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应了:“嗯。”

说完还下意识瞥了谢聿一眼,不过他似乎不以为意,此时又阖上了眼,任凭马车颠簸。

他腿上的毯子垂了一边,她生怕雪水碰到毯子,更是离得远了些,可门口有风,也真是冷。她之前被风吹透了,身上雪一化,更是冷。

小女儿姿态在她身上留不多久,她连连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实在是忍不住,趁着马车颠簸,挤着挤着往谢聿身边来了。

秦凤祤忙是扯动谢聿膝上的毯子:“冷了?也搭个边,今天这么冷,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今朝两腿都要冻僵了,顺利也搭了个边,让那毯子盖住了膝盖。

她小心翼翼地瞥着谢聿眉眼,毯子一动,他也果然睁眼,四目相对,她一下僵住了。

秦凤祤在旁笑道:“外面天寒地冻的,我才说世子,让他注意着些,年年一到这时候就容易受风寒,因着身子不好,可不知道年年推了多少宫宴。今年又不去,可是有人想见世子风姿,失望至极呢。”

车外寒风呼啸,车帘微动,谢聿看着他,眸色渐沉,不悦道:“师兄怎地也啰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