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看了看积水,又看了看扬着脸正期待地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准备摇头,嬴景却直接打横抱起了她,还笑着道:“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嬴景一踏马车,整个人轻飘飘地就越过孟扶苏跟孟子期的头顶,正好踏在门前的石阶上,那是一座很规矩的房子,青瓦白墙,大门上悬着“景府”匾额,两人站在匾额下面身上没有沾到一丝雨水。
大门“吱呦”一声被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很清爽的男子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笑着道:“先生,您回来了。”
嬴景一伸手准备拉孟湘一起走,却拉了个空,他一扭身,就见孟湘招呼着孟扶苏跟孟子期过来。
他劈手夺过那个男子手中的灯笼,将那个男子吓了好大一跳。
“你带那两位少年找个地方住下,哦,车厢里还有个女孩子。”嬴景一伸手死死扣住孟湘的手腕,拉着她大步从右手边的游廊走去正屋。
“哎,娘!”孟子期正要去拦,那个男人却站在必经的路上笑着道:“两位随我来。”
连从车厢里小心探出脑袋察看的戴孟潇也被堵了个正着,她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没想到还是被那个男人给注意到了。
廊子外的雨丝,像是密密撒下的银针。
他跫跫足音似是敲在她的心上,孟湘歪着头看了看他,突然笑道:“你这也太心急了吧?”
嬴景加快了脚步,一把推开大门,将孟湘拖了进来,狠狠地将她压在了门上,那门不堪负重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
孟湘安稳地看着他,一只脚微微提起,用脚背蹭过他的小腿,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口气便泄掉了,嬴景无可奈何地瞪着她,磨了磨牙。
孟湘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脸颊,“你这是一时吃了肉就香了嘴,还想要再吃?”她妖娆地扭了扭腰,下巴微抬,粉嫩的舌尖从檀口探出。
嬴景喉结微动,眼神幽暗,他的双手狠狠压在门上,头朝她的方向低下,谁料,孟湘“噗嗤”一笑,矮下了半截身子,嗔道:“男人都好色,果然说的不错。”
虽是斥责,可她这话说的又香又软,就像是她的丁香小舌,让他爱煞了。他揪着胸口的衣裳,反问道:“可人们也常说女儿家怀春,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对我怀春过?”
孟湘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捂着嘴偷笑道:“少女怀春,可惜我不是少女。”
“我知道你不是。”嬴景眼睛往下弯,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但是,我就喜欢你这副样子,什么样的少女都不及你。”他也随她蹲下来,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
“我的年纪可是比你还大啊。”孟湘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很开心。”他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青丝,“因为比你小一些,我以后可以多多照顾你了。”
孟湘猛然愣住了,她这才突然意识到他说喜欢她的事情并非是一时被美色迷昏了头,也不是在跟她开个暧昧的玩笑,而是想好了以后的路才下定决心的坦白,面对着这般真挚的心意倒是让她缩手缩脚,不敢再拿出之前一直戏弄于他的态度了。
她垂着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绸衣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外面的雨声,这雨下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有些发痒。
“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嬴景的双唇轻轻磨蹭着她的耳朵,热气熏红了她的耳垂。
孟湘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但是没有你的允许……”
“我也没有允许你碰我啊。”
嬴景一声不吭,默默收紧了双臂,倒是有些耍赖的模样,似乎不太满意地张开嘴,轻轻咬了她的耳朵一口。
孟湘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像哄孩子似的,柔声道:“你喜欢便叫吧。”
他放开她,看进她诱人的双眸,“湘娘……娘子……”
低沉的声音简直能让人耳朵怀孕,孟湘正准备站起来,却被他拉住了手,“那你呢?”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太赖皮了。
孟湘温柔一笑,倾身啾了他脸颊一口,再他愣住的时候,她却趁机拍拍屁股溜走了。
“真是磨人……”他口气柔软,全然不像是九皇子的殿下的语气,他有些失神地捂着被她亲过的脸颊,只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力气,恨不得立刻到门外去翻几个跟头,然而回过神来才发现居然就这样让她给糊弄过去了。
他的……娘子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
也许是坐了一天的马车实在是累伐了,孟湘倒在香喷喷柔软的床上转眼就睡了过去,一觉好眠。
当温暖的阳光从纱帐边缘溜进,爬上她的锦被,孟湘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伸展着四肢,掀开了被子,一个鱼跃跳了起来。
“你可终于醒了。”温柔的男声同光线一同闯进她的床帐,嬴景一手负后,一手掀起床帐,微笑着看着她,那双墨绿的眼眸就像是柔软的春波,春风袭来荡起层层波纹。
孟湘看着他的笑颜,这次他没有上妆,整个人在阳光的包裹中就像是一块闪闪发光的玉石,这种贵不可言的模样让孟湘的手有些发痒。
哪有女人不喜欢亮闪闪的珠宝,不过,她更喜欢将她的东西染上她的颜色。
孟湘突然捧住了他的脸,柔软的吻落在了他的唇峰上,一触即离,她缓缓松开了手,拉远了距离,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嗓音轻声道:“早啊。”
他白玉般的脸颊上透出一丝粉红,衬着那双绿的快要滴水的双眸,简直就是块上好的翡翠,这翡翠可是她亲手打磨的,孟湘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看我换衣服吗?”孟湘微微掀起了衣襟。
嬴景撇开了头,却一掀衣摆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扬着下巴道:“未尝不可。”
“咦?这么坦然啊,那你究竟看过了多少女人的酮体?”
嬴景立刻扭头瞪她,孟湘故意发出惊讶的声音,“该不会我是第一个吧?”
“我还没看。”他恶狠狠磨牙。
孟湘弯弯唇,挨着他坐了下来,因为过于轻薄的衣物,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那使他渐渐升温,紧紧挨着她的手臂也瘙痒难耐。
又来了。
嬴景攥住瘙痒的地方,手指几乎抠了进去,他知道他自己有些不对劲儿,在见到她,喜欢上她之后这种现象就越发常见了,他简直是生了病,可于廉却坚持他没病。
一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暗疾,如此不堪,他便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她的靠近,低声道:“衣柜里都是为你准备的衣服,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人你放心使唤,我先走了。”说罢,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