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他的震惊,司空冥夜上前抓住司空文睿的手腕,将那青紫色的指甲对着他,依然止不住低吼,“这是正常死亡吗?皇上,睁大你的双眼看看,他这是正常死亡吗?谁给判得意外?谁给诊断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司空齐张大嘴,震惊取代了他眼底的伤悲,紧接着他朝殿外勃然大怒,“来啊,把御医给朕全叫过来!把小元子同那几名侍卫全押上来!”
在御书房,他因痛心疾首险些晕厥,御医来确认太子无力回天之后他再也撑不住被宫人扶回了寝宫,是没想到……
太子居然是中毒!
反应过来的他细细思索,背脊竟莫名发麻。原来在他身边,竟有如此多……
很快,御医院的人全都来了。
失手杀死司空文睿的小太监同那四个大内侍卫也被押来了。
看着宫人被撵出来,裴芊芊同慕蓉芙盯着紧闭的寝宫大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在他们身后,各宫的嫔妃陆陆续续的赶来,听闻太子噩耗的大臣们也越来越多……
太子乃一国储君,他的死自然会引起一场轰动,裴芊芊也没敢去闯那道门,耐着性子等待结果,顺便搀着悲痛欲绝的慕蓉芙,无声给她安慰。
寝宫里——
跪着一地人。
数十名侍卫冷肃的候在他们周围。
可发话的却不是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
将他们的恭敬和紧张收入眼中,司空冥夜勾着唇角,让地上的人也猜不到他要做何。只因他那笑容不含一丝温度,反而因为他身上阴沉的气息使得他在众人眼中多了一丝恐怖。
“御医?你们也配叫御医?”他突然轻笑出声。
领头的一名御医硬着头皮望着他,最先忍不住开口,“下官愚钝,不知王爷这番话是何意思?”
司空冥夜抬手指着软榻上,唇角嚼着的轻笑更加森冷,“你们说说,太子是如何死的?”
领头的御医低下头回道,“王爷,下官并不知详情,只知道是被小元子误伤致死的。”
“好一个误伤!”司空冥夜咬牙溢道,眸底一片阴沉的死气。他抬脚朝御医走过去,脚步很沉、很缓,可当双脚站立在他身前时,他突然扬起脚尖狠狠的踹了出去。
“唔!”御医遂不及防,身子竟飞倒在地。
其他人神色大骇。
对他们的反应,司空冥夜也并未理会,只是指着软榻上的人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对他们道,“太子中毒之深,但凡有些常识之人都能分辨得出。而你们,身为御医,却眼瞎无视。怎么,还想让本王告诉你们太子所中之毒是何物吗?”
闻言,众御医神色大变。
将他们神色收入眼中,司空齐脸色越来越铁青,猛然朝侍卫低吼,“把他们全拉出去斩了!”
司空冥夜冰冷的眸光朝他射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他这一出声,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人敢如此同皇上说话。
可司空齐除了杀人般的神色外,竟也突然住了口。
司空冥夜再看着一众御医,冷笑犹如嗜血般让人毛骨悚然,“本王不逼你们说出是受制于何人,你们放心,本王会给你们一个全尸。”无视一众人惊骇的摸样,他又朝小太监和那四个侍卫看去,唇角的冷笑加深,“小元子,姑且不论你拔刀的用意,误伤太子你也是死罪。同样,你们几个本王也会给你们全尸。”
司空齐怒道,“他们这些人早有预谋杀害太子,为何还要给他们留全尸?”
司空冥夜再次冷眼射向他,“我家南召正缺药人,难道他要几个死人你还舍不得?”转头看向数十名侍卫,他冷声喝道,“全送去南赢王府!”
地上跪着的人全惊吓得哆嗦起来,顷刻间求饶声一声大过一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司空齐欲上前,却被儿子抬手拦住。
他忍不住低吼,“朕要亲自审问他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司空冥夜笑出声,“呵呵……”可笑着笑着,他冰冷的眸底却淌出两行清泪。
“你不用问他们,一会儿我告诉你一切。”
“你——”
司空齐紧攥着双拳,对他是又怒又狠。可看着他脸上的泪水,他铁青着脸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快,寝宫里就他们父子三人,那些求饶声越来越绝望、越来越远去……
司空冥夜走向软榻,将榻上僵硬的人抱起,抬头深吸着气,可眼泪却涌得更加汹涌。
“父皇,为了一个野种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觉得值吗?”
他抱已经冰冷的躯体转身,一步步的朝殿外走去。
“站住!”司空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吼呵斥住他。
“父皇,别问儿臣是何意思,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终究换不回你亲生骨肉的性命……”背对着他,司空冥夜低沉的开口,冰冷的嗓音犹如地底下传出,阴沉得毫无生气,“如果你信我,我就还是你的儿子。如果你不信,那我愿承受天下人唾骂、行大不孝之罪过,从今以后与你断绝父子之情。但我也要告诉你,我司空家族的一切我绝对不会让外人夺走,将来他登基的那一日,就是你我父子反目为仇的一天。你……好自为之!”
司空齐双脚突然发软,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
而他眸孔突睁,犹如见到什么惊悚的事物般,脸色苍白,双唇哆嗦,顷刻间连目光都变得浑浊了。
太子的死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个噩耗,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已是悲痛得犹如利剑剜心……
亲眼看着儿子死去,亲眼看着儿子在他怀中落下最后一口气……
他的太子……他的皇儿……他最懂事、最有孝心的太子皇儿……
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