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婵抬眼,冷笑道,“与其让你折辱,不如死了干脆。”
傅清凝看着她上下打量一番,淡然道,“你要是真敢死,我倒还佩服你。寻死觅活威胁谁呢?你大哥挺忙的,没空管你,你若是真死了,可能还是我给你收尸。”
赵婵面色煞白,“你怎么敢?”
傅清凝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都说长嫂如母,如今母亲不在,想来我还是能做你的主的。从今日起,你好好呆在屋子里,饭菜爱吃不吃,饿死我刚好省事了。”赵婵的面色刹那间苍白如纸。
她又转眼,看向一片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春喜,道,“你的想法太多了,本来我还想着陌生的地方你们两个小姑娘害怕,让你们互相陪伴。看来是我心太软,反倒让你们凑在一起商量些事情来给我添堵。”
春喜霍然抬起头,“你想做什么?”
“在不知道你娘和你娘主子的谋划前,我不想对你们俩做什么。”傅清凝甚至还笑了笑,“只不过把你关起来而已。”
“沐央,把她带到那边的厢房,从今日起,没我的吩咐,不让她们见面了。”傅清凝话落,沐央过来一把拎着她胳膊就把她往出带,春喜并不怎么反抗,甚至是顺着他的力道,以期能让自己少受些罪。
傅清凝见状,眯了眯眼,突然道,“既然是丫鬟,好好养着算什么道理,合该做些丫鬟做的事情。从今日起,每日做五身衣衫,做不完没饭吃,也不能睡觉。”
赵婵垂着头,似乎没听到一般,沐央回头应了声是,那边的荞老也欠身表示明白。要说反应最大的,还是春喜,她猛然回头,“怎么可能做得完?”
傅清凝闲闲道,“你都没试,怎么知道做不完?省得你得空就琢磨些不好的事儿。”看向留书,问道,“忙起来应该就没空了吧?”
留书福身,“夫人,五套不行就六套,总能忙起来的。”
傅清凝拍拍手起身,“那就行了,一会儿我让人送料子过来。”
见傅清凝根本不讲道理,春喜急了,这两日让她明白,荞老根本就是个讲不通的,到时候可能真会让她不睡觉不吃饭,那样会死人的。“表妹,我做不完……”
看到她苍白的脸,赵婵不忍,看向傅清凝,“大嫂……”
她的话在对上傅清凝冷淡的眼神时咽了回去。傅清凝看着她半晌,直到看得她不自在的垂下头去,才道,“话说在别的府中,不是没有人把庶女当丫鬟一样养,你想和她一样吗?”
赵婵哪里会做衣衫,当下捂住嘴飞快摇头。
傅清凝没再多说,起身出门,她得抓紧时间去看看铺子里,然后还要赶回小院。
马车停在铺子门口,傅清凝没下来,从帘子缝隙看得到许多妇人来来去去,有身着绫罗,首饰精致的夫人姑娘,也有粗布和细布衣衫的妇人,不一而足,看得出生意不错。
却有女子高亢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是黑店,卖的东西是有毒的,你们看看我的脸,大家别再买了,小心被毁容。女子容貌何等要紧,这是想要毁人一辈子啊!!”
第六十七章 闹剧
京城中各家的马车都是不一样的,哪怕乍然看上去一样,自家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所以,傅清凝的马车一停,站在门口处理此事的琴弦一眼就看到了。她面色微变,想要过来又被那细布衣衫的妇人一把揪住,她只好回身看一眼边上的掌柜,示意他看这边。
掌柜看到傅清凝的马车,本就慎重的脸色越紧张,几步过来,躬身道,“夫人,您来了。”
傅清凝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掌柜面色发苦,“夫人,小人也不知道哇,这人突然就跑来说这些话,小人根本拦不住,拉她进门她也不愿意……”
傅清凝挑眉,“这么说来,是故意来闹事的?”
掌柜点头,“小人看来,八成是这样。想要讹诈我们铺子赔银子给她。”
傅清凝转而看向那边当街叫嚷不休满口都是铺子里胭脂有毒的妇人,眯了眯眼,“怕是不止如此。”赔银子的话直接进门商量就是,没必要在门口闹腾。
掌柜也不敢多问,眼看着那妇人手指都要指到琴弦脸上,焦急道,“夫人,您看这事情怎么办?开铺子做生意,也不能真的强拉她,街上这么多人看热闹,万一伤到人可怎么好?”
傅清凝看了半晌,见人群里群情激奋,突然道,“你让人去保育堂把我原先跟你们说过的老大夫请过来。”
掌柜微怔,而后面色一松,行了一礼后赶紧跑了回去。
很快,铺子里一个伙计不显眼的溜走了。
掌柜是个聪明的,要不然也不会做了掌柜,傅清凝的吩咐一出,他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见伙计走了,他才站上高处,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至于妇人那边,则被琴弦一把抓住,“有事说事,吵吵闹闹不能解决问题,你若是再吵,就是来闹事的,我可要报官让大人做主。”
底下安静了些,掌柜高声道“我们铺子虽然是近两年才开的,但从未出过今日之事。自从开张,承蒙在场各位照顾,今日在这里,小人代表东家,多谢各位。”
“至于这位小嫂子说她脸上的伤是因为我们铺子里的胭脂而起这件事……”他顿了顿,底下顿时一片议论。
那妇人的脸着实伤得厉害,满脸红斑,好些地方还破了皮,乍看上去颇为可怖。她用帕子捂住半张脸,露出来的那些也看得到她的脸上伤势很严重。说破相都是轻的,反正挺吓人的。
妇人捂着脸,怒气冲冲,“你可别不认。无论怎么说我的脸是因为你们铺子里的胭脂而起。你就说三日前我是不是在你们铺子里买了盒胭脂?”
掌柜点头,“胭脂确实是有买过。”
妇人怒气稍减,“那不就得了。”
掌柜语气稳重,不紧不慢的“但是您的脸未必就是因为我们的胭脂而起。”眼看着妇人又要发怒,掌柜忙道,“当然了,我们铺子里的东西对女子来说很重要,所以,不是说今日我们认了这罪,赔偿了您的损失这事情就算完了。这款胭脂我们卖了这么久,怎么也得找到原因才行,大家说是不是?”
“是。”底下立时就有人附和。
“要是不找出来,谁敢再买你们铺子的东西?这生意也再做不下去了。”这是说实话的。
无论如何,众人的注意力从铺子里的胭脂毁了脸转移到胭脂为何会有毒上了。
掌柜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妇人似乎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