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痛而额上布满冷汗的冯小六媳妇,沐初晴猛然回过神来,天啦,她这是在做什么,连忙将针从冯小六媳妇的指尖抽出,挤了三滴血出来,手捏绣花针朝着另外一根手指扎去。
十指连心,不只是十指上的血气连着心脉,这十指上的神经都与心脏相贯通。
绣花针扎在指尖,那带来的痛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了的。更何况沐初晴还是用绣花针扎完之后,还要用力揉搓着挤出三滴血来。
十根手指挨个将血取出来后,冯小六媳妇的一张俏脸早就被冷汗布满,惨白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单是看模样就知道被疼惨了。
沐初晴原想着将云南白药拿出来一些给冯小六媳妇止血,可是等她的目光扫过淘宝空间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没有将云南白药收到淘宝空间中,而是放在了药柜里。
为今之计,沐初晴只能差人去找一些农户人家寻常时候用来止血的普通药物了。
药引已经备好,沐初晴进了灶房,准备将从汪家用防瘟灵药换来的百年份人参切成小片。只需要将这人参小片在药引孕妇血中泡过之后,再将人参片和药引血都放到熬制好的成药中,给冯小六救命的药就算煮好了。
沐初晴见冯小六的娘正小心翼翼地盯着药炉,时不时地给药炉扇一扇扇子,又时不时地翻搅翻搅药炉内的中药,心中放心不少。
等到将人参切好片,抛入孕妇血中之后,沐初晴估摸着药材已经快熬制好了,走到冯小六他娘身边,正准备说将熬好的药汤倒出来吧,眼角的余光突然就瞥到放在灶台旁的药包。
沐初晴心中咯噔一声,那药包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仔细一回想,那药包可不就是镇上医馆中坐堂老大夫包药用的药包吗?就连绳子打结的方式都一模一样,看那三副药包完好无损地放在一旁,沐初晴眼皮子一跳,该不会那三副药材都没有下过吧。
可是若那三副药材没有下锅,锅中熬的是什么药材?
沐初晴凑到药炉旁一看,气得想跳脚,这锅中熬得根本不是给冯小六治伤势的药物,而是镇上老大夫听说沐初晴要从冯小六身怀六甲的媳妇身上取血,好心添的一副安神养血的药材。
“这……真的是冯小六的亲妈吗?还是说冯小六是入赘进来了?”沐初晴心中生出一种古怪的想法,看着冯小六他娘认真熬药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将她熬错药的事情如实告知。
想了想,沐初晴决定还是不要告知冯小六的娘了,毕竟就算她告知了冯小六的娘也无济于事,有那个扯嘴的功夫,不如赶紧将冯小六需要的药材泡上,等那锅止血药熬完之后,立马就能将给冯小六喝的药放进去接着熬煮。
见沐初晴麻利的拆开药包重新洗药材,冯小六他娘愣了愣,看着被她拆开的药包,再看看沐初晴刚拆开的那包药材,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煞白。
冯小六的娘当年能够同冯小六的爹一起靠着烧瓷挣钱发家,盖起了冯家村的第一户青砖瓦房,脑子自然不是一个不好使的。
之前是她一边熬药,一边在心中想着冯小六死去的爹,还有那让她又爱又恨的瓷窑,这才没有注意到她居然熬错了药,如今明白过神来,直接挥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儿子还在鬼门关前站着,走什么神儿,想那些有的没的事儿!
沐初晴端着泡好的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脸上挂着五个手指头印儿的冯小六他娘,眸光暗了暗,沉声道:“锅中的安神养血药熬好之后就给小六他媳妇端出去吧,今天让她放了那么多血,还受了不少惊吓,若是不好好补一补,恐怕对腹中的胎儿不利。小六的药我来熬。”
冯小六他娘讷讷地点头,将黑褐色的药汤从药炉中澄了出来,端着药走出去了。
沐初晴飞快的将药炉中的药渣倒掉,用清水将药炉涮了涮,最怕两种功效不同的药材混了药性,到时候熬出一锅毒药来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将用清水泡着的药材放进药炉中熬着,沐初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背,看看外头的天空,已经日上中天了。幸好家中有沐初夏在,不然那三个奶包子中午岂不就要饿肚子。
本来只是想着在镇子上买了给柳一刀的药材和瓷瓶,然后看看能不能将河鲜粉卖出去就回西营村,可是谁能想到后面竟然遇到了这种事,还从镇子上到了冯家村,幸运的是这冯小六就是开瓷窑的,她想买一个瓷窑单独用来烧瓷的目标更进了一些。
沐初晴并非挟恩图报之人,但是也并非圣母一样的烂好人,她用防瘟灵药从汪厚朴家换来了百年人参为冯小六救命,这救命钱自然是要收回来的。
在沐初晴的认知中,没有帮人还把自己也搭进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