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梳和篦子都是崭新的。小巧精致,一看就是女子所用。
这样精小的东西在他修长的指中认真地握着,当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可是,却让人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
元槿忍了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这些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有些时候了。”蔺君泓将她的发丝仔细地握在手里,专注地看着,小心翼翼地绾着,笑道:“想着哪天你允了我后,连同那一整套都送给你。”
他说得十分轻巧,但元槿知道,蔺君泓送她东西最喜欢一送一大堆。
他那轻描淡写的一整套,还不知包括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多少个。
元槿了然。发梳是女儿家很私密的东西。若非亲近之人,等闲不能去送。
可他明明没有流露出半点意思来,就提前备好的这些东西。再想到被他强留下的那物,她真是又羞又窘。
偏偏对着这么个耐心的无赖,用什么招式都不顶用……
说实话,蔺君泓根本不擅长给女子绾发。给她梳起的这个发型,算不得太好看。不过因为十分认真,所以很工整。
好在她相貌出众。这般有点呆的发型配上她,倒是显得更为可爱了。
元槿照了照镜子,无奈地横了他一眼。
蔺君泓笑道:“往后多练练自然就好了。”
“怎么敢劳烦端王爷。我还不如自己来呢。”
虽然说得口气十分不屑,但,元槿终究是没有把发拆下来再重梳。
看时候真是不早了,她赶忙起身朝外走去。
没走多久,身后脚步声响起。
元槿不用回头也知是他,哼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送你回去。”
蔺君泓看她神色,知她还恼着,就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柔声低语:“好了不气了。下次你主动送我个。我就不和你抢了,好不好?”
元槿更气。
哪有这么无赖的人!
那样私密的东西,哪能随便送人?!
女孩儿甩了半天手都无法挣脱,气得斜睨他,“端王爷一身正气浩然刚直,当真让人佩服得紧。”
明知她是说反话来嘲讽他,但他就是听得十分受用。
“好说好说。你也不必和我如此客气。”蔺君泓含笑答道:“所谓夫荣妻贵。既是在一起了,往后我定然不负你,必会努力上进,将那浩然正气发扬光大,让你在你那些好姐妹面前扬眉吐气。”
元槿听他一通浑说,绷不住笑了。
她一笑,他就也开心。侧过身去,在她翘起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
女孩儿轻哼一声,睇了他一眼。
少年却是心中暗喜。
往常的时候,亲她一下少不得要被她剧烈反抗而后逃离。现在经了先前那一遭后,如今对于这个,她的反应倒是轻了许多。
那往后他再做点更过分的事情来……
她是不是就能愈发习惯点了?
这样想着,蔺君泓心中愈发雀跃。忍不住侧过眼去,目光灼灼地望向女孩儿耸起的胸前。
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地挪开目光,又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嗓音黯哑地说道:“今天下了学后,我接你一同来用晚膳吧。”
元槿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说道:“不了。我晚上陪可晴和先生一起用饭。”
一听她这话,他就知道,她怕了和他独处。
不过,这也是好事。
说明她对和他独处后的惯常模式有了心理准备。
蔺君泓心下愉悦。知道自己今日抢了她贴身之物后,被她防范得紧。稍微停上一停也是好事。免得她太紧张了,让这好不容易和缓下来的气氛再次僵住。
“那就明天见罢。”蔺君泓笑道:“明日我定然会去给你庆祝生辰。”
明明他笑得灿烂又坦荡,可元槿听着他那话,怎么都觉得他另有打算。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这厮搅得乱了心神,她温婉地颔首微笑,“彼时恭候大驾。”
于是蔺君泓的笑容愈发畅快了几分。
因着元槿生辰,所以这天上完课后,姚先生给了她一天的假期。还送给她了一整套大家的诗作汇集做礼物。
元槿请姚先生和杨可晴一同去参宴,被姚先生婉言谢绝了。
“上一回去到宴席上,经历着实算不得好。邹老太太不怨我才好,怎能再去她老人家面前添堵呢。”
姚先生上一次参宴,是杨可晴的生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