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也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拂了拂手:“都坐吧。”
徐贵妃和镇南王妃坐在东侧, 元柒挨着梅幼清在西侧坐下。
太后和镇南王妃、徐贵妃又说起了话,元柒则和梅幼清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过了一会儿,太后突然问梅幼清:“太子妃,你嫁入东宫也有半个月了, 东宫的内务可曾理清头绪了?”
“回太后,东宫的两位内坊官员将内务打理得很好,孙媳便没怎么插手。”梅幼清以前一直住在云照庵,没学过打理内务之事,皇家赐婚又赐得突然,那时候想学也来不及了,
出嫁前薛姨娘还一直担心这件事。
不过她嫁入东宫后,封云澈并未把内务之事交给她,梅幼清见东宫之事还算井井有条,便也没有主动揽过来。
她向来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她一般也懒得多操心。
太后听了这话却不高兴起来:“以前东宫没有女主人,内务交给内坊官员暂时打理也就罢了,如今既然你已经做了东宫的太子妃,若还不能主持中馈,岂不是叫人笑话是你这个太子妃偷懒?”
梅幼清想:太后真是多虑了,谁会笑话她呢?
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自然不能说出来。
镇南王妃和徐贵妃听太后说了这话,都往梅幼清身上看去。
她只能说:“太后教导的是,孙媳回去便去学着打理东宫的内务?”
没想到太后听到这话,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这还要学?你以前在家中没学过吗?”
梅幼清如实道:“没有。”
太后被她气笑了,半响没说出话来。
镇南王妃看着梅幼清,眸中似乎有些戏谑。
梅幼清也很无奈:她每次来请安,太后总能挑出她的错处来,偏她又不会说谎圆过去,每次都要惹太后生气。
元柒见梅幼清有些尴尬,便替她说起话来:“太后,太子妃五岁的时候就随玉夫人上山了,一直在云照庵修行,故而才没有时间去学习如何打理内务之事……”
徐贵妃也道:“太子妃蕙质兰心,颖悟过人,打理内务之事,想必学几天也就会了。况且太子妃嫁入东宫也有些日子了,太子却并未让太子妃打理内务,想必也是怕累着太子妃,心里疼得紧罢了。要臣妾说,只要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浓密,其他的都是小事,太后您说是不是?”
镇南王妃瞧了瞧众人,也道:“是啊太后,现在的孩子啊学东西可快了,就像元柒,臣妾也是一年前才教她打理府宅内务,结果她不出两个月就全都学会了。依着太子妃这般的聪慧,想来不出一个月也就学会了……”
几人都替梅幼清说话,太后倒也不好再继续苛责梅幼清:“罢了,哀家也不多说你什么,打理内务之事你尽早学会,最重要的还是要服侍好太子。”
梅幼清站起身来:“孙媳知道了。”而后给太后行礼准备告退,“太后,孙媳这便回去了。”
太后摆摆手:“你回吧。”
元柒也站起来:“太后,我去送送太子妃……”
太后知道她们感情好,也便由她去了。
殿内便只有徐贵妃和镇南王妃还在,继续陪太后聊天。
元柒将梅幼清送到延福宫的门口,悄悄同她说:“幼清,今天亏得徐贵妃在这里替你说话,不过你也要改改你这性子,别什么实话都往外说,既惹得太后不高兴,你也挨数落……”
梅幼清轻轻叹了口气:“我确实有许多做的不好的地方,太后这番提醒恰是时候,我既然做了东宫的太子妃,理应打理内务,主持中馈,不该什么都不做,依着自己的性子生活……”
“你想得开就好,我方才一直担心太后如此数落你,你心里会难过。”
梅幼清温和笑道:“太后数落我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能挑出我的不足,终究也是为了我好,我心里不难过。”
“嗯,那你待会儿要去哪里?”
“去给皇后请安。”
“哦,等你请完安后,我去东宫找你玩。”
“好啊。”
梅幼清又去了皇后的宫中,皇后带她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知晓她刚从延福宫过来,便问她太后可曾又要求她做什么事情?
梅幼清并未直接说太后要她学习打理内务之事,总觉得说出来便成了告状,于是道:“臣妾初入东宫,幸得太后一直敦促教导,臣妾反思己过,有许多不足之处须得改进学习……”
皇后瞧她如此懂事,心中倍感欣慰的同时,也能猜到太后定然又难为她了。
梅幼清离去后,皇后暗示吴公公留下来,从他口中得知太后要梅幼清学习打理内务之事。
这件事说不上是太后故意为难梅幼清,皇后也不好去和太后解释什么。但是太后在镇南王妃和徐贵妃面前下了梅幼清的面子,虽然梅幼清似乎没放在心上,但让皇后有些心疼。于是便遣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以前在内坊做事的嬷嬷,随吴公公一起去东宫教梅幼清如何打理内务。
而梅幼清刚回到东宫,便看到有个小宫女在公园门口急得来回踱步,好像快要哭了。一看到她,便立即冲过来跪下:“太子妃,求您赶紧去救救六公主吧!”
“起来说话,”梅幼清问,“六公主怎么了?”
那宫女被柔儿搀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六公主被戚贵人关了三天了,再关下去六公主恐怕撑不住了……”
梅幼清一听封语嫣被关了三天,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带我过去。”
而后一边往戚贵人所住的萃薇宫走一边问了详细的缘由。
是那日戚贵人从东宫将封语嫣带走之后,回去也只给她吃了一块点心,而后便将她关入了房中不许出来,每天只送些水和半个苹果进去。
六公主在里面熬了三天,今日实在熬不住了,才让宫女来东宫找梅幼清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