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你死没死!”乐亦非没好气道。自己为了瞧病扔下了被窝里的人,怕是这几日都别想再上床了。
想到这里,乐亦非更是没了好脸色。
杜慎却是习惯了乐亦非这般,竟是笑了起来,“刚才是你帮我按捏的?”却是问的孙晋江。
“是乐神医教我的,可是哪里舒服?”孙晋江神色有些不安,只觉得杜慎似乎瞧出了什么似的。
“没什么。”杜慎有些失望,大概是心中有些印记,所以竟是恍惚间觉得方才给他按捏的竟是他家小娘子。
“麻烦你了。”自己独身一人出门,刚才忽然间昏倒怕是吓坏了孙晋江主仆两人了。乐亦非是神医,可是神医却都是有脾气的,怕是去请他的时候也是没少被冷眼热讽了一顿。
孙晋江连连摇头,“哪有哪有,本就是我麻烦你的。”
见两人推来让去,乐亦非不由冷声一笑,他可没见过杜慎对谁这般客气过,果然是红颜祸水吗?
不过这红颜一身男装倒也是不差的,“你们慢慢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大夫你不能走!”
门口的吼声吓得乐亦非浑身一颤,拎着的医药箱险些掉了下去砸在脚上。
“红袖,怎么了?”
孙晋江也是吓了一跳,红袖向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哪有这么野蛮的时候?哦,除了上次和寸心吵架。
“隔壁,隔壁房间有人!”
红袖连忙端着热水进了门,躲在乐亦非身后。
他们现在一个是卧床的文弱书生,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怎么能打得过隔壁房间的那个男人呢。
红袖只觉得心惊胆颤,刚才她端着水从长廊走过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小姐,谁知道却是一个男人!当机立断,她端着热水赶紧跑到了这里,只是心到现在还在砰砰乱跳。
“我说杜慎,你到底藏了多少人呀?别新欢旧爱的撞到一起,那多尴尬呀。”
乐亦非幸灾乐祸道,只是孙晋江脸上却有一丝恍然,连忙看向杜慎道,“适才的确有人来找你,只是我不认识,也没空招呼他,还以为他就走了……”
杜慎闻言微微诧异,从床上起身却是被孙晋江拦住了,“我和乐神医过去看看就好,红袖你帮杜公子用热毛巾擦擦额头。”
杜慎这才发现,孙府这位小姐打定了主意的时候,眼神却是如此坚决。
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算是父亲母亲也别想劝住自己,所以自己的事情多是他自己拿主意。今个儿被孙晋江这般要求,却也是头一遭,起码是女子之于他的头一遭。
乐亦非冷眼瞧着,顿时来了兴趣。
这不男不……女子言语间和杜慎相当的客气,可是却又是这般不见外的要求,还真是罕见呢。
“好,麻烦乐兄了。”
乐亦非乐了,杜慎这是在托付自己照顾这女人?还真是没看出来,他小子竟还有这般心思,还以为他是个石头呢。
“不麻烦不麻烦,回头杜公子诊金给高些便是了。”正好他能买下那一套玉佩送给文卿,想必文卿定会十分高兴的。
杜慎闻言皱了皱眉,“既然乐兄想要诊金,那也省事,原本我是打算送乐兄一副月下美人图的。”
乐亦非闻言乐颠颠的脚步顿时停下了,他身后孙晋江险些撞到了他背上。
“还是麻烦些好,麻烦些好,金银之物岂不是俗气?我看病救人只是为了普度众生,阿慎回头给我做一幅画便是了。”语气间,已然是十足的谄媚。
孙晋江愣了,神医不愧是神医,变脸的速度也是神速呀!
杜慎满意地笑了。乐亦非几乎和阮策一个性子,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他不似阮策那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漏洞,徐文卿是他的最大的弱点,每每从徐文卿下手,百战不殆。
谁让徐文卿最是喜欢丹青,而自己恰恰最是擅长丹青呢?
“这不过是小毛病,热敷一下活血就好,我去帮你看看。”乐亦非几乎是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原因无他,因为只要有了杜慎的画作,怕是自己晚上多要几次文卿都不会反对的。
这一趟出门,可真是值了!
乐亦非心情舒畅,只是在看到隔壁房间内的人的时候不由诧异了一下,回头望向孙晋江。
“现在梁上君子难道都是劫富济贫的不成?怎么还施舍衣服给阿慎?”
孙晋江闻言不由笑了,他哪里知道这人竟是□□着上身,衣衫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听到门口的声音,迅速的穿上了衣服。
只是孙晋江却发现,这人身上竟是有不少瘀痕。
“你这是……”乐亦非当即便明白了,只是看顾玦脸色不善,欲言又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个女人在这里干什么?”乐亦非这才发现孙晋江竟是跟在自己身后并未离开,眼睛也盯着顾玦,不由连忙赶人。
孙晋江有些狐疑,只是看顾玦身上的伤痕却越发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不由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乐亦非当即掩上了房门,冷声道,“他既然选择了那条路,你何必一条心到底?这般自取其辱,真不知道你们这读书人心中想的是什么!”
看到顾玦身上的淤痕,乐亦非都觉得心疼了几分,越发替顾玦难受,觉得实在是不值得。
顾玦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不是他。”
乐亦非药箱里向来药物齐全,而且日常他也用些祛瘀活血的药膏,冰凉的药膏在指尖微微带着些凉意,他正涂抹着却听到顾玦这么骤然一句,不由顿时手下没了分寸,失声道,“那是谁,竟然敢这般对你?”
顾玦好歹出身世家,谁人敢这般对待他这样一位世家贵公子?
顾玦一吃痛,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那私密处更是疼痛难忍,“你别管了,留给我些药吧,我回头还要去参加乡试,耽误不得。”
他神色萧索,似乎参加那乡试不过是一个必须的过程而已,分明是不愿意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