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姥姥说的是,攒着!”
作为文远侯府的女婿,阮庭舟自然也是不能不去的,凌珣见岳父似要骑马,便也下了马车翻身上马,二人策马走在前方。
听着身后马车里的欢声笑语,翁婿俩眉眼间是如出一辙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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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侯自那日得知女儿已经不在世的消息后身子便有些不好,后来得儿女相劝,又想到凌珣如今艰难的处境,这才重新振作了起来——晴儿他已经来不及补偿,阿茶是她唯一的孩子,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住她!
因此文远侯早早地便带着众位儿孙等在了门口——阿茶贵为王妃,他这么做倒没什么,若换做是寻常身份的外孙女,他身为长辈这般带着全家人隆重相迎,必然会叫人说闲话。
一下车就对上了文远侯慈祥温和又隐隐带着期盼的眼睛,阿茶心中有些复杂,她其实至今仍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文远侯强忍着心头的酸涩,与她温声招呼道:“先进屋吧孩子。”
他笑得竟有几分讨好,阿茶瞧着心头蓦地一酸,生出了几分不忍。
“走吧。”一旁亲自扶她下车的凌珣这时捏了捏她的掌心给予安抚,阿茶回神,终是暗暗深吸口气,平复了下来。
“好,您……您请。”
文远侯一下子便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来。
这时时候还早,文远侯府邀请的客人们还没有来,众人迎着阿茶一家去了大堂——宴会开始之前,自家人总要先熟悉一下的,否则一会儿如何对外人介绍呢?
“这位可就是崔老夫人?”一落座,文远侯就目含感激地看向了崔氏。
崔氏从前只是个平凡的妇人,哪里见识过这般富丽的府邸,见到过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呢?虽说阿茶和阮庭舟都已经私下帮她做了心理建设,然叫文远侯这么一看,老太太还是忍不住紧张了,只是她更在意外孙女的面子,便强自掐着手心挤出笑容行礼道:“是,民妇崔氏拜见侯爷。”
“快快请起!该是我向老夫人行礼道谢才是!”文远侯没有受崔氏的礼,而是反过来与她行礼道,“若非老夫人仁慈,小女早已……齐兆在这里多谢您,您的大恩我定永世铭记,绝不敢忘。”
“这,侯爷言重了!”崔氏叫他的郑重吓了一跳。
“老夫人心善救了妹妹,又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后来更是为她寻了好夫婿,叫她留下阿茶这样好的孩子来,此等大恩,我们兄妹也该认真谢过,还请您千万莫要推辞。”文远侯世子这时也带着弟弟齐二爷与妹妹英王妃向崔氏行礼谢道。
找到小妹是母亲的遗愿,如今他们终于对她有所交代了。
待谢过崔氏之后,文远侯又正式认下了阮庭舟这个女婿。因知道了阮庭舟当年迎娶关氏的内情,明白了他对女儿的情深不悔,老爷子心中十分感激,完全没有看其他几位女婿时的不顺眼,反倒是大为赞赏,一副亲儿子都要靠边站的模样。
阿茶看在眼中,竟觉得这老爷子有几分可爱。正好这时轮到她上前见礼了,小姑娘顿了顿,最终还是在文远侯充满希冀的眼神中叫了一声“外祖父”。
“诶!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看着眼角泛红,几乎又要落下老泪来的文远侯,阿茶心中又是一酸,随即心中不知为何便生出了几抹释然来。
她没有资格代替母亲和祖母原谅他,却也没办法帮着她们去恨他。她想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叫自己后悔吧?
“我听闻你小名唤作阿茶?” 这时一旁那个打扮极为华贵的中年美妇人说话了,她冲阿茶招招手,待阿茶走到跟前,便将手上一对成色极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勾金镂空碧玉手镯褪下来戴到她手上,眼神柔和地说道,“往后姨母也这样叫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