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松忍了这口气,转头和孟樱说:“苾芬把你给我的东西拿走了。”
“她和我说了,我觉得有道理。”孟樱安慰他,“我再给你买一个。”
于是孟樱就给他买了一个核舟记里小船样子的卷笔刀,放在书桌上像是个精致的摆件,还有一盒彩虹铅笔,笔杆从外观看是质朴的木头,但削了才发现里面是七色的彩虹,所以虽然东西很有“内涵”,乍看上去,画风却比之前和谐多了。
霍云松不动声色,但孟樱知道他不高兴。
所以她画了一幅月下美人的工笔画给他,霍云松自己题了字:世无梦里朱樱,不愿生此世界。
霍云松把这幅画装裱之后挂在了书房里,取代了原先“勤能补拙”的书法。
霍万里很嫌弃:“你这题字是什么玩意儿,恶不恶心?”
霍云松看他一眼:“年轻人的想法老人家不懂。”
霍万里继续挑剔:“这画灵气不足,格局太小,她就不能画个□□?”其实,霍万里知道孟樱画还画得不错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满意。
虽说才艺不过末流,但书画毕竟高雅,不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也更符合他们这一辈人的审美。
霍云松才不在意,孟樱给他画个哆啦a梦他都能面不改色挂墙上去,所以他很冷静地回嘴:“那我们天生一对,正好。”
霍万里:“……”他想去测一测dna看看这小王八蛋是谁的种!他们霍家从不出情种啊!
反而孟樱看着这句话若有所思:“我记得你曾经写过,曾见仙人海上来,遗我朱樱栽高台……”
霍云松眼皮子一跳,不错,他很喜欢用朱樱的意象替代孟樱,她是红颜薄命,如樱花易逝:“你说得对,这不是很好的兆头,我换掉它。”
孟樱反而不在意:“我觉得挺好的,我很喜欢,不许你摘下来。”
她说“不许”了,霍云松立即改变主意:“那好,下次你再画一幅给我,我再换。”
“哪有那么多画,美得你。”
除了这些零碎的小事,过年前真正重要的事是裁新衣,霍云松定下年前要回家时,裁缝那头就开始做了,主要紧着他,孟樱只做了一两件。
霍云松原本叫裁缝来是给她添几件新衣裳的,但结果却变成了。
孟樱吃着枣泥糕,歪头看着他:“转过去我看看。”
嗯……变成了他试衣y。
如果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很乐意陪他玩,可惜霍苾芬和裁缝都在,她是很认真地在给他选衣服。
“这个挺好的看的。”她站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不用改了。”
“听你的。”霍云松知道她难为情,有人的时候,只敢在她的手背上吻一下。
在这样虽然和原先不同,但依旧琐碎的生活中,大年三十到了。
孟樱起床后陪狸奴玩耍了一会儿,回书房复习了功课,再出门的时候……她怀疑自己穿越了!
霍家热闹得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了无数个人,除却来来去去忙碌的佣人,还多了好些个打扮精致的姑娘。
她一开门就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大哥这次也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门?”
孟樱脚步一顿,然后慢慢退回了书房,轻悄悄把门给关上了。
她躲回自己的房间,点开一集无脑剧看了起来,能够在大年三十那么忙的时候还看脑残剧,真的是太幸运了!
不用准备做饭,不用应酬客人,不用忙碌,能抱着狸奴安安静静在窗边晒太阳,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陶柏还发微信问她:霍家的年节怎么样,是不是规矩很多烦死人?
孟樱回答:我不知道,我在看电视剧,你看,狸奴又胖了。顺带附上一张狸奴啃脚丫的玉照。
陶柏心服口服。
孟樱躲了半天的清净,霍云松却是一刻不得闲,好不容易抽出空休息片刻,就看到孟樱拿了逗猫棒在逗狸奴玩耍。
他的心立即就平静下来了。
“阿樱。”
“你回来了。”孟樱举起狸奴的爪子,“握手。”
霍云松捏了捏狸奴的爪子,然后把它拎到一边,张开手臂把孟樱抱进怀里:“一天没见到我,想我了吗?”
孟樱:“……”其实不是特别想,她过得挺充实的,时间嗖一下就过去了,“嗯……要吃饭了吗?”
霍云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只有高兴的份儿:“快要开始了,换件衣服和我下去吧。”
北方有暖气,所以在室内基本上用不着外套,孟樱穿了件裙子,搭了条披肩就下去了。
狸奴:“喵~”本宫又要独守空房了吗?
霍云松先给孟樱打了个预防针:“今天来的人……有点多。”
“怎么个多法?”孟樱小心翼翼地问。
霍云松沉默片刻:“我觉得你大概认不清。”
孟樱:“……”不详的预感。
因为霍云松的心血来潮,今年来霍家吃饭的人到得特别齐,不妨来看一下祖孙三辈到底有多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