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然少不了羡慕称赞,说两人伉俪情深。不过二殿下好美人,可惜齐悠相貌远不如她姐,所以二殿下对她只是客气敬着,对几个貌美的姬妾反而更宠爱,而且最让她恨极的是,她上回竟无意中在丈夫的房里发现了沈丝丝的画像,他一怒之下把她斥了一顿赶出去,但齐悠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心里更厌恨沈丝丝。
过日子这事本就是如鱼饮水,她心里虽苦涩难言,但每日听一箩筐奉承也能稍稍纾解。
有个正在奉承阿枣的有些不忿,瞧了眼阿枣脖颈上的红宝项链,故意大声道:“郡王妃,您这项链可真好看,当是四殿下送的吧?”
旁人一听,又转过头来奉承阿枣,阿枣颇是无语地瞧着这人,齐悠当即一眼杀过来,她不是买不起贵重东西,但沈丝丝那珍珠红宝项链衬的她肤色白皙,容色更盛,一看就是用心选的,而她的成套首饰虽然贵重,但并不衬她,是她撒了几句娇二殿下让管家买回来的。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齐悠越想越不忿,强自按捺住了,只等找个合适的时候发作。
又过了许久,莲舫听到一处可供众人钓鱼,齐悠大概是喝多了,坐在船的一边,她的对面,迷蒙一笑:“四弟妹,我有件事想请教请教你。”
阿枣硬是没躲开,吐出一字:“说。”
齐悠笑意更深:“你用得什么法子才把四殿下牢牢拴住了,皇嫂我很是羡慕,你不如也教教我。”她对身边几个着意奉承的道:“你们要是学了我这弟妹万一的本事,以后不愁笼络不住夫婿了。”
阿枣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她,齐悠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又把领子拉了拉,下巴微微一抬:“还有后周的李殿下,在弟妹成亲后也对你念念不忘的,弟妹好手段。”
阿枣腾的站起来,沉声道:“郡王妃慎言!”
她有些胆怯,仍旧强撑着站起来,装作恼怒的样子,抓住时机发作:“弟妹威胁我做什么?!你倒是说说我那句说的不对,听说你当初还被李殿下掳到后周几日,你保住清白之身了吗,要是没有,你怎能嫁给四殿下,这可是欺君!”
她声音颇大,把周围人的视线一下子吸引过来,听到她这样说难免低声议论了几句。
齐悠冷笑一声,她反正是借酒生事,等之后大不了推说喝多了,反正那时候沈丝丝名声也坏了:“弟妹,你要是这样能耐,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女诸葛呢?”
她周遭几个奉承的立刻跟着附和起来,看来是早就听她说过一遍。
阿枣心里一沉,也没功夫细想她怎么知道的,当即就发作,一盏茶泼在她身上,两步跨过去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厉声质问:“你再说一遍?!”
齐悠被烫的尖叫一声,又被她狠戾的眼神吓住,呆呆地竟说不出话来。
阿枣更加用力地捏住她下巴,一字一句地道:“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我要是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我就粉身碎骨不得好死!但谁要敢平白污我名声,我拼着不要命了也要把她大卸八块,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时候解释人家也会说你心虚,倒不如把话说绝,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谁都没想到看着娇气的郡王妃,竟是这样的暴脾气,一个个都吓住了,连个劝架的都没有。
齐悠抖着嘴唇半晌:“你,你想怎么样?”
阿枣掷地有声:“道歉!道到我满意为止,否则你今儿别想痛快出去!”
齐悠恍惚中已经吓得流下泪,此时再不敢说话,忙不迭地福身道歉:“我,我也是听了谣传信以为真,是我的不是,还请你不要见怪。”
阿枣冷哼一声,这才松开她。
长庆公主才反应过来,先劝了阿枣几句,皱眉说齐悠:“你没凭没据地怎能平白污蔑四嫂清白?再说这事怎么可能!宗室要验元帕的你会不知道?!”
众人见齐悠喊的那般大声,本来有几分信了,但听长庆公主一说才反应过来,再说四皇子妃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让人不信都不行。
齐悠又羞又气,胡乱抹了把眼泪,不甘心地又道歉一回。长庆公主见宴被搅和成这样,心里也是搓火,也没了再说话的心思,让人吃了饭就送客了,暗想得跟母后说说这个齐表妹,真是再奇葩没有了!
阿枣其实心里还是很有庆幸的,幸好这个二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明了说,她才能反击回去,要是她私下暗暗传播,她只能吃暗亏了。
她被百度和谷歌扶着她出了公主府,薛见和马车居然在门口等着,走过来问:“有人欺负你了?”
阿枣愣了下:“你在我身上安了眼睛啊?”薛见把她打量一遍:“长庆告诉我的,你无碍吧?”
阿枣摇头:“我不给别人气受就好了,别人哪里气的了我?”
薛见还要再问,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马车再说。”
阿枣点了点头,齐悠的马车也从两人身边行过去,她虽然方才被吓住了,但到底性子骄纵,见两人这样恩爱她却过的辛苦,冲口道:“不知那两盏兽首金杯殿下用着可还好?莫辜负了李殿下的一番心意!”
薛见脸色一戾,阿枣比他反应还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冲齐悠砸过去,齐悠惨叫了声,跌在马车里没了声音。
阿枣愤愤地拍了拍手:“咱们走。”
薛见眉梢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沉默地跟她上了马车,过了会儿才道:“我会把此事告诉老二的。”
他不好对女眷动手,但她的夫婿可随意惩罚。
阿枣迟疑道:“二殿下会帮你罚自己老婆吗?”
薛见点了点头:“别人或许不会,老二一定会的。”
他命人把话带到,二殿下一听齐悠不顾颜面在公主府撒泼惹事,震怒不已,直接命人把齐悠关了起来,还连着几夜歇在侧妃那里,就连齐大人上门求情都没用。
阿枣心里自然痛快,但薛见这几日却越发奇怪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有一日晚上两人鼓掌完,他突然死死把她摁在怀里,像是想把她嵌进身体里一样。
阿枣迷蒙着眼睛看他:“你怎么了?”
她看着看着睁大了眼,薛见面色沉寂,隐隐还能看到眼底翻腾的冷意,她忙坐起来:“你怎么了?”
薛见见吓着她了,忙把她按回怀里,神色一敛:“没事,你睡吧。”
阿枣不信,但薛见死活不说,她也不能拿他怎么着,尤其是薛见这几天常早出晚归的,她心里疑惑更甚,硬把常宁叫来问道:“殿下最近忙活什么呢?”
常宁死活不说,阿枣只得换了个问法:“最近殿下有没有特别的举动?”
常宁不知夫妻俩最近的龃龉,觉着这个问题没什么,就道:“殿下前些日子让人把后周送来的金杯翻出来看了几眼,又着人打听了金杯的来历,不过也没干什么,看完又放回去了。”
阿枣让常宁下去,心里却一沉,自从收到金杯薛见就不大对劲,最近反常的更加明显。难道他被齐悠所言戳了痛处,开始介意她被李兰籍带走过的事?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想到上回她跟薛见科普落痕那事,难道薛见开始怀疑她不贞了?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是不是在外面乱搞了?!
阿枣又是心酸又是恼怒,干脆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等着薛见回来拉他问个清楚,要是真这么介意不如和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