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玩家依旧在中午的那张桌子落座,开始讨论下午自由活动时间的收获。
黄美玲说道:“这疗养院很大,但实际上大多数地方都是荒废的,而且最奇怪的是,看不到医生。”
祝然依旧是不能说话,他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胡子谦的思路似乎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样,他说道:“我到门口那边去看了看,发现门口没有保安诶,就那个破锁把大门锁住,要不我们找个机会跑出去?”
“……”黄美玲沉默片刻,说道,“跑出去后你准备去哪?主线在疗养院里,不找出主线就没法通关,疗养院之外什么都没有,你准备在荒漠里待一辈子?”
胡子谦恍然大悟,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觉得这个疗养院古里古怪的,只想着离开会安全些,倒是没有想过离开之后应该怎么办。”
祁无过听了这么一段,算是发现这次的新人有多么不靠谱了。这个胡子谦完全是个做事情只凭着一腔冲动,没有任何章法,也不过大脑。
至于另一个新人许建设,祁无过看了的坐在对面的中年人一眼,觉得这个人的问题或许更大。
许建设察觉到祁无过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倒是有些误解了祁无过的意思。
他有些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我真的是看错了,那缝隙里没什么东西,真的,没有。”
祁无过看他一眼,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
众人都看了过来,祁无过继续说道:“在以往的游戏中,是我们扮演游戏中的角色,但这次我觉得情况有些不一样。”
他看了一眼许建设:“症状或许会影响到我们的判断力,最好不要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东西。”
黄美玲越听越觉得祁无过说得有道理,她点头说道:“我,我也发现了,虽说那天我是胡诌了一个社交恐惧,其实我发现自己的症状根本不是这样。”
祁无过问道:“那你害怕的是什么?”
黄美玲摇头:“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安。”
胡子谦却是说道:“你这个说法不对,我觉得我就挺正常的,我的症状好像是,狂躁症?我这不情绪挺平和的吗?”
祁无过对这方面着实是没有什么研究,他看了段戾一眼,对方刚好吃完饭,正在例行数手指。
他正想开口,却见段戾抬眼望了过来,只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段戾的意思。强迫症状,必须让他安静做完这件事情。
一桌子玩家就这么莫名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盯着段戾数手指。
向来洒脱的祁无过,也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在心中默念,注意控制情绪,不要被妄想症状影响。
几分钟过后,段戾的仪式终于走完,这才抬头说道。
“狂躁症不单单指易怒,情绪过分高涨,语言动作增多也是症状的表现。”
说完,他直接起身,对祁无过说道:“时间到了,走。”
胡子谦坐在椅子上,愣愣地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不是觉得我话多?”
黄美玲有些忍俊不禁,也起身说道:“走吧,到集体治疗的时间了。”
治疗室也在这栋大楼里面,构造有些奇怪,对面有一面墙体是玻璃的,看起来的观感更像是审讯室而不是治疗室。
这个房间和审讯室不同的地方大概在于,审讯室的玻璃是单向镜。房间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从里面却是无法看到外面的。
治疗室却不一样。
所有玩家坐在房间中央,围成一个圈,玻璃外面都是观众。
祁无过眉头微皱,看着外面那些穿着病号服的重症区病人,说道:“总觉得我们变成动物园里的动物。”
被这么多眼睛盯着的感觉,着实是有些渗人,加上那些重症区病人又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惊悚。
祁无过说感觉像是动物园都算是轻的,更加准确的形容,是丧尸围城,他们是唯一的活人。
治疗室的门打开了,王医生走了进来。
他在空出来的椅子上坐下,随后说道:“今天是你们第一天到这里,不用太紧张,分享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好。”
没有人开口。
王医生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很和蔼可亲,带着鼓励的表情说道:“没关系,有些情绪释放出来对于病情有帮助。”
祁无过开口问道:“王医生,为什么治疗室旁边会那么多人?”
王医生表情一僵,大概没想到真会有人直接问出来。他停顿片刻,语气僵硬地说了一句:“这是医院惯例,与你无关。”
祁无过一听,就开始借题发挥,说道:“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像我这样的大人物,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医院发现了我的身份,然后还没有保密,消息走漏了,这些人都是来看我的。”
“不行,这样不行,万一里面有几个情绪过激的粉丝怎么办,我会受到伤害的。”
王医生沉默许久,说道:“你犯病了。”
祁无过一愣,做恍然大悟状:“抱歉,我刚刚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不过你这么语焉不详的话,我很难控制。”
王医生似乎被祁无过说服,说道:“这的确是医院制度。”
祁无过不依不挠,说道:“不行,我不会相信口头上的话,没有证据,说不定这制度是因为我要来才制定的。”
王医生猛地站起身来,就在众玩家以为他被祁无过激怒的时候,却见他走到一旁,拉下了一道投影幕布来。
幕布恰好把玻璃墙遮挡了个严实,这倒是让玩家觉得如坐针毡的感觉要消失不少。
不管王医生的意图是什么,起码隔绝了对面房间的视线,也能让众人情绪上稍微放松些许。
“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