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父母上来了,只要他们到了,师祖就带他们搬家住到新宅子去,遂一听到师祖身边的老人老鲁头这位老叔公来说他们的父母已经到了,父亲已经到了书院来看他们,宋大郎一听就撒开了腿往三郎四郎的课堂跑去。
二郎本跟在他身边,见大郎哥跑了,他也想跟着去,这头也有些慌忙,忙跟老鲁头道:“老叔公,你且回去,我们四兄弟随后就来,烦请跟师祖和父亲通报一声。”
见老叔公点了头,二郎扶着他出了他们这处课堂的大门,等老人家从另一处快步去了,这才放心跟着大郎哥的方向跑去。
不远处,他们没走远的同窗中人看到他们两兄弟跑远了,有个跟这两兄弟不和已久的人跟身边的同窗嘲笑这两兄弟道:“这两人,不知道从他们那老下人那听到什么好消息了,许是知道哪位先生家要请客办席,要叫上他那两个丢人现眼的兄弟去人家家中蹭食打牙祭呢。”
那跟他一道的富贵子弟听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蝇蚋而已,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也不瞧瞧,鸣鼎书院可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地方官家中的人可进的地方?
他们身边跟着的人因这两句取笑哄堂大笑了起来,跟随他们摇头而去,这厢二郎猛跑已经跟上大郎,已跑到了二郎三郎所念书的丰盛堂。
三郎四郎背着书包正在跟同窗好友说话,四郎先见到大哥二哥,欢快地跳起脚摇手道:“大哥二哥,这边,我们在这边。”
大郎二郎忙跑了过去,大郎一至就抱着小弟弟的头,喘着气跟他说:“莫忙了,快去师祖处,爹来了。”
“爹来了?”四郎当下就往上猛地跳了起来,刚跳到大哥身上,他“嗖”地一下又飞快爬了下来,手忙脚乱朝三郎扑去:“三哥三哥,我们说好了的。”
三哥可是答应了他的,衣裳借他两外袍一褂子,让他凑齐四身整齐的春夏秋冬的衣裳,万不能让娘知道她千里迢迢托人带过来的衣裳被他糟蹋得没两身整齐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加更,诸位,明天见。
谢谢你们的订阅。
第36章
“行行行……”三郎板着脸推他, “别刨了, 我的衣裳都要被你弄乱了。”
还好他聪明,料不准爹娘哪天到,这几天就天天穿着最好最干净的衣裳, 哪像小四郎,这里脏一块那里补一块的,像个乞索儿,妹妹见了铁定不认他!
“三哥。”四郎哀求道。
求人的时候他就叫好听的三哥了, 要不他只叫同胎兄弟三郎。
“赶紧的, 走了。”大郎拉住了闹个不休的四郎。
“小虎, 那我走了, ”四郎被拉住走了两步, 朝先前跟他们说话的同窗好友急挥手, “你且多等两日,等我家人住下, 就请你来我家做客吃饭。”
他和三郎的那位好友文质彬彬地朝他们拱手道:“那我这两日就备齐小礼,来日再登门拜访伯父伯母。”
“多谢郑二公子,”四郎被拉走,三郎朝好友递了个眼神也跟着走了, 二郎一如往常走在最后给兄弟们扫尾,朝三郎四郎的好友拱手笑道:“回见。”
“是。”郑二公子郑小虎朝他回了一礼。
四兄弟快步去了,郑二公子身边的好友席道子朝郑小虎疑惑问道:“他们家的人来了?”
“嗯。”郑小虎点头应了一声,未有多说就抬步往外院书童们呆的地方走去,喊人一道回家。
席家跟郑家是世交, 郑小虎与宋兴盛和宋兴祖两兄弟交好,席道子本来碍于郑小虎的面子,就跟宋家两兄弟也成了朋友,但心里到底是看不起两兄弟的。两月之前,他因强自要求宋兴盛两兄弟请他们去酒楼喝酒跟两兄弟闹翻,口出恶言伤了宋兴祖的心,现在宋兴祖他们两兄弟看见他跟没看到一样,他有心想跟宋家两兄弟和好,但总找不到契机。
那次事情闹得很难看,郑小虎都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是这般看待他们的好友的,他道宋家家贫就罢了,还道四郎这种像貌似女子的儿郎,活该被人捉去卖了作贱,也好换两个钱吃酒别这般穷酸,更不要在他们书院念书丢他们的人了,席道子的话太伤人心,遂宋家两兄弟不打算原谅他,他是站在宋家两兄弟这边的。
无奈席道子缠着他不放,他看在父辈的面子上无法跟他断交,不得不让他跟随,但席道子的话他却是一字都不想答。
四郎活泼率性,有赤子之怀,跟人从不起芥蒂,跟他当朋友都要随他一道开怀不少,郑小虎还想着把胞妹说予于他,宋家家人来燕都的事这两兄弟之前谁都没说,就说给了他一个人听,就是现在人到了,郑小虎也不想与席道子多说,省得这脸皮厚的到时候跟着他非要往宋家去,给宋家添堵。
席道子那般说兴祖,那天闻信过来的宋家大哥宋鸿湛看他的眼神,郑小虎至今想起来都心悸。
兴祖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般记恨道子了,可能过些时日,从不记仇的四郎兴许还会跟道子和好,可郑小虎看得明白,宋家大公子也好,兴盛也罢,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忘了道子侮辱他们亲弟弟的仇的。
只有道子现在还看不明白,以为他多赔礼道歉几回,宋家兄弟就会原谅了他。
这厢席道子见好友不答他,心中不快得很,忍不住嘀咕道:“说什么从不记仇,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我该赔的礼该道的歉都做了,还想我如何?就这还敢说是他是个率性直爽的性子,他好意思么?”
“你!”郑小虎被他的话气到,回头想说他,但一想怎么说这个人都不会听,便板着脸挥袖快步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伤人的还说这被他伤害的人不够大方?这圣人书都让他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
这厢四兄弟大郎领头,二郎压阵,一家四兄弟直往内院住的地方奔去,大郎走在最前,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去推虚掩的门的手有些发抖,四郎跟在他身边,平时没心没肺的儿郎也不敢去推门,反倒探头往门缝当中看。
“啊啊啊啊,是爹,是爹,穿件蓝袍子,就在院子里头……”四郎这一看,激动了,拉着他大郎哥的手摇了两下,“大哥快推门进去。”
大郎深吸了口气,推了门。
门内,站在院内跟老家仆说话的宋韧掉过了头。
许是正午的阳光太炽烈,宋韧看着门口那几个高低不一的儿郎,突然之间觉得眼睛刺疼不由眯了眼。
“少爷,看,就跟您说了,小少爷们都回来了……”老鲁头立马高兴地道。
宋韧点了下头,朝儿郎们走去。
“爹,爹……”四郎第一个扑了上去,他是四兄弟当中长得最矮也最瘦的,他扑到了父亲的怀里,手挂上了父亲的脖子,眼泪猛掉,“爹,我爹!”
四郎呜呜地哭了起来。
被小儿子一喊,宋韧眼睛直发热,抱着他拍了下他的屁股,忍泪道:“小鬼头快下去,你太重了,爹脖子挂不住你。”
他小儿子快把他掐死了。
四郎听不进去,呜呜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