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饭了。”
汗衫老人看着她的目光很晦涩。
宝镜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将一大堆木头全部劈完。
石屋前的小圆桌上,摆着几个土碗,灯光昏暗,只能依稀辨认出一碗水煮白萝卜,一碗炒山药,还有几样菜她连食材都不认识。
可是,白萝卜能煮出这种香味吗?
宝镜一瞬间怀疑,师傅给介绍的高人,或许并不是一位武学大家,而是一位归隐山林的御厨之后?
甩开荒谬的想法,宝镜试图端起碗,“咚”一声,她手上却连拿筷子的劲儿都没有,反倒洒了碗中的米饭。高人没说话,反倒默默给她盛了碗萝卜汤。
宝镜最终只能很没形象教养,趴在桌子上用嘴喝汤。
闻起来浓香扑鼻的水煮萝卜,吃在嘴里有股淡淡的药味,再然后疲惫感袭来,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出来吧。”
白汗衫老人冲着夜色中点头,名叫阿华的年轻人默默走出。
“你告诉祁震山,我是不会再收弟子的,哪怕这个小丫头筋骨资质都是上乘。她精神似乎受过创伤,老话说慧极必伤,小小年纪心思沉重不是好事,我让她好好睡一觉,也免得祁震山白忙活一场。”
说罢,老人一甩衣袖,不再理会这外边的一切走进屋子,将阿华和趴在桌上睡着的宝镜都关在了门外。
更深露重,刚立春,山间的夜露不一会人就打湿了宝镜的头发。
在这样的条件下睡一夜,她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阿华没办法,只得将宝镜背起,慢慢下山。
祁震山一直等候在车里,他似乎预料到了住在山里的人不会轻易收下宝镜,见阿华背着人回来,他没有追问。
阿华开着车,祁震山将宝镜放在车后座,又连夜赶回了南县。
第二日,宝镜是在自己的小床上醒来的。
自元宵之夜后,她竟第一次好眠无梦,沉沉睡了一好觉!
只是,怎么又在家里了?
记忆还停留在喝萝卜汤时,若非在楼下又瞧了她师傅的车,恍惚会将昨夜的登山劈柴当做一场梦。
“你昨夜也看见了,那个人,不会轻易收弟子。”
祁震山规劝道,宝镜却摇头,“师傅,我还想试一试。”
她想起萝卜汤里淡淡的药味,想起自己的一夜好眠,太阴镜似乎也有了松动……那鹤发童颜的老人,必定是一位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