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首长发飙,上位者的气息全开,能叫人吓得发抖。
宝镜却瞧出了他生气表象下的色厉内荏。
她忍不住轻笑,“你续娶的夫人算不算陆家的丫鬟,我说了不算,我奶奶说了才算。”
一提到“陆敏之”,盛怒的许泰达就恍若被针扎了下,扎的他怒气全消,他声音放缓,甚至带着颤抖:“你奶奶……敏之她,在哪里?”
许泰达话问出口了,又怕得紧。
怕宝镜说陆敏之死了,又怕敏之在他没做好心理准备时出现。
许泰达心情有了破绽,便无法很好掩饰情绪,被宝镜察觉,换来她的嗤笑:
“你是不是希望她死了,还是想听到其他消息?抱歉,她在济南生下我爸并将他托付给徐家夫妻抚养后,三十多年了,一直再没有出现过。我知道有人恨不得她死了,再也不必惧怕奶奶说出真相,再也不必想起她就愧疚,可我们全家都没有放弃寻找……我会找到奶奶,我们一家人早晚有一天会团聚!”
许泰达的心七上八下。
想起她就愧疚,说的正是许泰达。自从在中央公园见到海东后,他都活在愧疚中。
三十多年来,他曾经多怨敏之无情抛下自己,尔后就有多么怨恨自己。
如果能坚持再找找,再多相信一分自己和敏之的感情,他和妻子或许不会有三十于年内的分别。现如今,他也已白发丛生,他的敏之,又在哪里?
“你不要瞎想,我和你奶奶失散,都是战乱作祟……”
宝镜眼中的讥讽毫不掩饰,使得许泰达自欺欺人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穿着校服,一脸青春逼人,神似少年敏之的亲孙女,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摊开在他面前,一面古朴铜锈的铜镜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
这面镜子,许泰达丝毫不陌生。
是妻子的陪嫁,陆家家传之物,三年前,在陆枚手中重新出现,如今还被他妥善收藏着。
怎么会有两面一模一样的古铜镜?
“是不是很眼熟?两面一模一样的镜子,你能分清真假吗?连镜子的真假都分不出,你又能保证自己看清楚了人心善恶么。”
许泰达从宝镜手中拿过太阴镜。
从陆枚手中得到的,和敏之孙女儿亲自拿出来的,孰真孰假,已经不言而喻。
宝镜没有让他过多缅怀,伸手取回了太阴镜。
“此镜,名太阴,是两广陆家传承了数代的宝物,也是敏之奶奶留给我爸爸唯一的信物。爸爸珍重万分,在我出生时,甚至给我取名宝镜……三年前,忽然有神秘买家想要收购这面古铜镜,我们自然不肯。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元宵之夜,我在蓉城灯会上被人绑架,若非被我师傅的人救下,等待我的可能就是镜丢人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