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元洲像傀儡一样真的将金桔塞进嘴里,牙齿用力,甜中带酸还掺杂了苦意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并不是什么幻象,而是真的。
雷元洲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什么逆天改命的禁术,可她只是一个会医术的姑娘,哪里会威胁到雷家的事?”
雷开诚也被冯先生的手段惊住。他从前一直和妖道来往,以为那老道人就不是凡俗之人,却不知老道人背后还站着神秘的冯先生。冯先生文文弱弱,还是第一次在雷开诚面前展露奇异的手段。
鼻尖还萦绕着金桔的果香,和只会吸人精血维持容颜生命的妖道比起来,冯先生才像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听见雷元洲的质疑,雷开诚怕他触怒冯先生,立刻训斥道:“她会的可不是一般医术,而是能封住杨六体内的蛊虫,你可知待那蛊虫成熟破体而出之时,就是我们雷家青云直上的日子!就是她封住了蛊虫,让雷家如今不上不下,你一副儿女情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我雷开诚的儿子。元洲,不要让我失望,你要知道今天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能……总之,如今术法到了紧要关头,我们雷家满门的命运早和杨六不死不休,他若是不死,逆天改命失败后的反噬,足以让雷家满门灭绝!”
纵是在雷家自己的房子里,雷开诚也含糊了一部分话,小心谨慎,害怕隔墙有耳。雷家要做的是改天换日的大事,雷开诚如今可做不到在京城一手遮天,说话间不免留有余地。
可谁都能听懂他未尽之语。
杨六是天子命,雷开诚谋夺他的气运就是想取而代之,一旦雷开诚做了“至尊天子”,那雷元洲不就正是“太子”么。
原来,想开历史倒车的并不是杨家,而是雷家。
雷元洲此时心中复杂难言。
这复杂的心情让他难以正视亲生父亲,反而将目光锁定在冯先生身上,似乎想得到冯先生的支持:
“既是如此,先生之前为何鼓励我追求她,还说与她是天生一对……”
若不是受了冯先生的鼓励,雷元洲不至于彻底放纵自己的感情,短短时间内,就叫他越陷越深。现在却又说雷家与宝镜不能共存,雷元洲整个人都懵了。
冯先生一点都不心虚:
“若你真能让她改投雷家,没了这阻碍,她的命自然保下了。不过你父亲和我意见相左,他不愿你醉心在儿女情长中,倒愿直接除掉她。”
雷元洲满脸痛苦:“所以,父亲您是派人去除掉她了么?”
羊城的生日宴一结束,他想找宝镜就没看见人。宴会上,也没有看见秦云峥,雷元洲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才匆匆返京。哪知就听见了雷开诚和冯先生的谈话。
雷开诚怕父子生了嫌隙,不愿意背这个黑锅:
“你太小看那个女人了,她可不是能轻易除掉的。我们雷家也犯不着和她直接对上……不过她如今为了秦家小子自愿涉险,难道我还要积极制止她吗?不过是一个属于别人的女人,元洲,你将来会遇到更多更好的,属于你自己的女人。”
更多更好的更漂亮的女人。
可她们都不是宝镜啊!
不是那个他在蓉城初见,行事果断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雷元洲猛然抬头,眼里有不容拒绝的坚定:“您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属于我,我还什么都没做,她就这样死了,才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爸,我知道您最疼爱我,求求您,让我试一试……让我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