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姑娘都这样吗?
翟宁看着安殊缩在沙发上如同虾米一般蜷曲起来的瘦小,从二楼房间里拿出一床薄绒被,轻轻的搭在她身上,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打量。
这是他来到这个地方,接触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和“他”有关的人,但安殊不留恋“他”,也看不出她要为天行道的打算,一个贫穷却也敏感知理的年轻妇人。
翟宁又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人是死了,死在大雪冰天的寒冬里,和现在差不多的天气,但比这里更冷。
死在最亲的人,他的父亲手中。
因为从来不防备,所以也就没有意外的掉落到亲人的陷阱中,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父亲要杀人,而且母亲的死,难道也与父亲有关系吗?
若是这般,那他一直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他一直想要孝顺的人,对他又抱有如何的想法?
他很不甘啊,真不甘心!
母亲教导他君子五德,教他“润泽以温,仁之方也”;三舅教导他“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二舅教导他“正以处心,廉以律己,忠以事君,恭以事长,信以接物,宽以待下,敬以处事”,他在军中,主将则教导他“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而后他回到家,父亲对面他的渴求,却道,“父子有亲”,在他正准备发展自己的仕途时,被他父亲的一碗加了东西的汤药,轻轻松松的就断掉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养他到这么大的地步?
不对!
翟宁此刻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母亲去世前,当着父亲的面曾说大师给他算过命,十七岁前不得养育在自己家中,否则有生命之危。
后来母亲让娘舅家照顾自己,他便一直在娘舅家呆到十三岁,再后来大舅把他送到军中,打算一直让他养到十七岁,为他寻求一女子成婚成家。
但在十五岁的时候,父亲的一纸令书,说他身体抱恙,危在旦夕,令其返回家中。
大舅不同意!
但翟宁甚小离家,对于父亲,一直是抱有钦慕的。
在他的心中,即使娘舅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他的表亲们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亲密的客人,他应该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不顾娘舅家的反对,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家里。
结果不到一个月,他便魂归西天,果真应验了那句十七岁前不得养育自己家中,否则有生命之危。
真的是生命之危,所以是不是母亲已经知道了什么,在给他暗示?
或者说她早就知道父亲要对付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为了他的生命安全,所以把他送到娘舅家里?
翟宁微微狂躁,他好想回去,质问一下他的母亲和父亲,质问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