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看着电视,但身体整个感觉都放在身旁翟宁的身上,没看多久,眼角就看到翟宁的头慢慢的往下滑,眼睛闭着,眼眶下面黑黑的。安殊知道翟宁的行动神经比较强,也不敢动他,然后她就看到翟宁的头悠悠然的倒在他大腿旁的沙发靠枕上。
安殊经常在沙发上睡着,于是翟宁在单人位上放着一床被子,安殊小心翼翼的把那床被子拖过来,抖开,搭在自己和翟宁的身上。
翟宁的眉毛动了动,没醒。
安殊舒了一口气,而后笑了笑,看着半藏在被子里的脑袋,睡着了之后的样子倒和以前都是一样的。只是如果这是以前的翟宁,恐怕现在的浮木那就是来索命的棺材板吧,而她也不会和他继续相处下去,应该是破釜沉舟,另找他处。
果然啊,因为人不同,所以才有不同的选择。
安殊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闹钟吵醒的,醒的位置是在自己的床上,但脖子的地方还是酸酸的,她揉了揉脖子,而后按掉闹钟。
脑袋因为睡眠时间有点眩晕,她揉了揉太阳穴,打开门就看到客厅的样子。
客厅的被子已经折得整齐,摆在单人位上,电视机也关上了,到处是静悄悄的。
看来她昨天是被某人搬到床上去的,竟然睡得像猪一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洗漱完后,走到厨房,煮了一锅粥,烙了几个鸡蛋饼,放在餐柜里保温。自己喝了一碗粥,两块鸡蛋饼,这才背着书包往外赶去。
整个过程中,翟宁都没有出现。
安殊以为翟宁还在沉睡,但其实翟宁醒着,他只是没有下来而已。
从安殊打开房门,他就听到了下面的动静,锅碗瓢盆奏起了一曲生活清晨的乐章,为这个屋子添加了生活的气息。
但翟宁一直没有动静,他在楼上偷偷发呆。
想到昨天居然在一个女子旁边睡着了,他就有点不想面对安殊。
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他就清醒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地方睡熟,甚至还做了一个梦,很清晰的一个梦,那是他刚刚入军营的时候,在那个苦寒的地方,没有人管他是不是贵家子弟,他刚刚进入军营就因为不适应病倒了,在帐子里咳得死去活来,过了两天都没有好,大舅这才趁着大家都出去的时候,带着军医过来找他,见他消瘦满脸通红,只说了一句话。
坚持下来。
最后他坚持下来了,在军营里生存了下来。
然后他就醒了,醒来摸了一脸的泪水,心难受得无法自已,无法辨别自己所在的位置,以为舅舅还在身边,摸着他的手,对他谆谆教诲。
一室温暖,让他意识清醒过来,心顿时一抽一抽的,想要把自己脸上的肉抓下来,看看里面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他想着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上天把他一个人弄到这个地方。
当时他的心情阴郁到了极致,有一种想把周围都破坏掉的冲动,甚至是想自己剁自己一刀,也许他死了,他就能够回到过去。
再然后看到痛苦的歪着脖子睡着的安殊,也看到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咬牙慢慢的恢复正常。
又觉得两个人挨得太近,尴尬了。
太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