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一辈的领导打交道，还是要村长来，别看村长现在还是村长，实际上他的年纪比已经退休的老支书还要大一些，所以一些陈年旧事他也知道。

这一路，两个老人在后座聊着天，也不显得寂寞，不尴尬。

到了县政府，卫靖泽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办包养鱼塘的许可之类的时候，也是这样，自己跑前跑后的时候，被踢皮球，后来找了人帮了忙，事情就顺利多了，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虽然按照章程办事，确实是没错，可是故意拖沓，就真的太讨厌了。

到了政府，老支书就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说：“这新的办公楼我都没来过几次，不过修的确实是挺漂亮的。”

村长点头：“确实是修得好，他们办公也不用挤在小小的办公室里了。”

这里的工作人员，资历浅一些的，就不认识老支书了，还是资历深一些的人才认得。

终于遇到一个男办事员，认出了老支书了，就忙把一行人请到休息室去。

不一会儿，现任的县支书闻风而动，都来了。

都说人走茶凉，但是如果关系硬的，走了也不会茶凉，影响力还在的人，不能轻易得罪。

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别说潘婉婉，就是卫靖泽都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那些人说出来的话，简直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老村长看上去是对这样的情形司空见惯了，依旧是满脸笑容，看着一堆人把老支书围住了，殷勤地闲着殷勤，深怕自己的殷勤献迟了，被别人比了下去。

这种热闹维持了好几分钟，老支书说：“好了，问好也问完了，你们回去干自己的活吧！我们来是有事儿要办的！”

“不知道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啊？”

老支书说：“叉水村不是新选出来了一个村支书么，过来办手续的，你们速度快点，我们还有事儿要忙，要赶着回去。”

于是好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来，十分殷勤的请三个人去相关办公室。

卫靖泽等三人跟着出来了，老支书也不肯多留，跟在几个人后面，前面的工作人员就有些紧张了，老支书是要来看他们工作的吗？

毫无意外，在老支书的全程监督之下，工作人员审核过了潘婉婉的各种证书之后，也没怎么问问题，就直接办理了通过，将潘婉婉登记在系统里，从此，潘婉婉就是叉水村的村支书了。

看到潘婉婉的名字被录入了之后，卫靖泽也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尘埃落定了。

老支书捧场似得说：“你们村还真是有创新精神，这女村支书，在咱们县里，好像还是头一份呢！”

老村长笑着说：“是啊，婉婉这孩子，比别人可要厉害了，我觉得，这男娃和女娃没啥差别，重点是谁勤快，谁聪明，谁愿意为大家服务。婉婉就是个好孩子，放弃了大城市里的高薪工作，回到家乡，一心为家乡做贡献呢！”

没想到老村长说起场面话来，也是一点都不逊色，看看那措辞，多官方，多积极，简直是能够上官媒的话啊！

卫靖泽觉得自己要起鸡皮疙瘩了，忍不住看了看潘婉婉，果然见潘婉婉也是很不好意思，显然她也觉得村长这话夸的太过了，自己没有村长说的那么无私。

老支书似乎是很愿意帮着抬这个花花轿子的，接着说：“我看你说的很对嘛，这年头，男孩女孩都没差，关键是要孩子努力上进。咱们县里要是能够多出几个这样的大学生就好了，咱们县肯定会越来越好啊！”

办公室里的几个工作人员都鼓起掌来，卫靖泽身上的鸡皮疙瘩就真的出来了，老支书的话是很有道理，可是有必要这么捧场吗？一定要用鼓掌来展现你们的认同感吗？

弄完这事儿，卫靖泽就恨不得马上离开，便问老支书：“您接下来要去哪儿呢？我送您去吧！”

老支书点头说：“你还是把我捎回食府吧，我下棋还没下完呢！”

有些人把食府当成是茶馆了，吃完饭，在那里休闲一会儿，虽然路程有点远，可是对于有钱人家来说，有代步工具就没任何问题。

卫靖泽说：“行，到时候我依旧把您放在门口。”

这一过程下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他们自己来，还不知道要磋磨多久，毕竟县里的目的可不是真的让他们弄个村支书出来啊！

开车回到食府，放下了老支书，车子重新启动了，潘婉婉突然长长的舒了口气，说：“虽然这老支书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我还是觉得不敢大喘气。”

卫靖泽还挺意外的，说：“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潘婉婉涨红了脸：“你什么意思呢？笑话我吗？”

第397章 出糗了

卫靖泽故意说：“我哪敢啊？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惊讶罢了！”

潘婉婉气得要死，却不敢怎么样，因为卫靖泽正在开车呢，不能对他怎么样，会对安全有影响的。

卫靖泽也不是要让潘婉婉难堪，所以他继续说：“老支书当了一辈子的官，平时肯定很有威严的，所以你一个小女生，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害怕也正常，以后接触的多了，见识多了，就不会怕了。”

潘婉婉在外面见世面是比较多，可是鲜少有机会跟那些当官的打交道，所以她有这样的感觉，也不奇怪。

潘婉婉说：“我还有的是要学呢，以后就靠两位前辈教我啦！”

老村长乐呵呵地说：“一定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

卫靖泽说：“我也没问题，只是有时候可能不太方便，所以可能直接找村长比较好。”

村长属于半隐退状态，田地里的活儿也不怎么需要他干了，他也就每天在村里溜达溜达，找人聊聊天，下下棋，看看牛之类的，找他也能尽快获得帮助。

回去之后，潘婉婉的妈妈冬梅高兴地不行，自家出了一个当官的，还是个女的，这可是头一份，喜得她只想马上广而告之，告诉全世界。于是冬梅想着要办个酒之类的，宴请一下亲戚朋友，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潘婉婉对此是无语得很，说：“这事儿听我的，不办！”

“为什么不办啊？多好的事儿啊！”冬梅婶子这段日子真是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潘婉婉却是没什么表情，说：“当上官，当然是好事儿，可是这事儿也是伴随着风险的，大家选我做村支书，不是为了吃这场酒席的，而是要看我能为大家做啥事儿的。您这样咋咋呼呼的，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一样，不是让人抓把柄么？近些年，抓贪污可是抓的很厉害，别人说我借此机会收礼金，你说我怎么说的清？没当上三天就给撤职了，到时候得多丢人啊？”

冬梅婶子都给吓到了：“有……有那么严重吗？”

“您别不信，现在不仅是大官在抓，下面的小官也在抓，那些还在贪的人，我只服气他们的胆子，反正我是不敢的。”

冬梅婶子顿时就有些没主意了，在她看来，当官是跟做了新房生了孩子一样的好事儿，当然要好好庆祝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门门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