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不计其庶 潇湘碧影 3092 字 9天前

湿漉漉的鞋子粘在脚上很不舒服,徐景昌寻了个凳子坐下,把脚从鞋子里拔出。不料鞋垫遇水粘粘,一块儿掉出来了。庭芳余光扫过,呆了!春宫图鞋垫!涨姿势!!

徐景昌才想起自家鞋垫上的风光,羞的耳朵都滴血般的通红。手忙脚乱的把鞋垫塞进袖子里。装傻!

庭芳爆笑:“师兄!你个闷骚!哈哈哈哈!”笑完,发现卧槽,她能笑别人,岂不是代表自己看的懂。娘唉!她穿了九年,还是没办法伪装土著。啊啊啊,掉马了掉马了!怎么办?

徐景昌情急之下,也没反应过来庭芳应该不知道,反而恼羞成怒的解释道:“福王殿下送的!他送了我一箱子,还把我原先的都收缴了!”说完,才想起庭芳怎么会看得懂?指着庭芳道:“你居然偷看过!死丫头你无法无天!”

庭芳想装傻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摊手:“妹妹我学富五车。”

徐景昌:求别侮辱学富五车这个词!

庭芳看徐景昌的眼神里全是控诉,顿时又大笑:“殿下送的,不应该是两个男的么?怎么是一男一女?”

徐景昌炸毛了:“都说了我跟殿下没什么!没!什!么!”

庭芳挥挥手:“没事啦,我不会笑你的!”

徐景昌再也忍不住,赤着脚起身,一把将庭芳逮住,抄了根直尺,威胁道:“再胡说试试?”

庭芳挣脱不开,嗷的尖叫一声:“臭师兄你怎么那么大力气!”

徐景昌怕引来长辈,只等放开庭芳,却是恐吓道:“师兄是武将家的孩子,还抓不住你个小丫头。再胡说我就真揍你!”

庭芳撇嘴:“好男不跟女斗。”

徐景昌呵呵:“我不是君子,我是不懂道理的赳赳武夫。”

庭芳惊悚了,师兄你的脸皮肿么又变厚了?

徐景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庭芳。怕她个熊孩子半懂不懂的给他捅出去,拎着庭芳的领子威胁道:“你再敢胡说我就告诉你们家的长辈,说你偷看杂书。咱们互相保密,如何?”

第195章 喵喵喵

庭芳无比鄙视的看了徐景昌一眼:“好师兄,你不知道有个词叫赖账么?”你说看过就看过?肚子里没货装有货很难,有货装没货还是容易的。尤其是这种货,咬死了没有,那必须是没有呀。

徐景昌噎的半死,忍不住往庭芳头上去敲了一记:“你野的都不像女孩儿。再让殿下吓唬吓唬你就老实了。”

提起福王的恐吓,庭芳郁闷了。叹口气道:“好了,我替你保密,你也替我保密。”刚才真是一不小心就笑出来的。她也很惊讶自己居然污入骨髓到时间都没办法磨灭啊!望天!以后必须小心再小心。看到个春宫图有个毛线好惊讶的!不就是鞋垫上稀罕点么。以及,为什么自己能在徐景昌面前那么放松?难道是因为那货在数学上被吊打多了么?还是因为这家伙从来不是主流社会认可的人,跟她一样节操尽碎?想想好像也是,从来男人看女人都是斜眼看,他倒是只认技术,不怎么管男女。平心而论,小帅哥挺开明的。嗯,以后决定多辅导他的数学,省的他总是卡在关键点上抓耳挠腮。数学没学好的工科生,是惨了点儿。

徐景昌趁着安儿没回来,赶紧把另一只鞋垫也塞到袖子里。才好奇的道:“按说你们姑娘家见不到这样的东西,你哪儿翻到的?我告诉你,这不是好东西,殿下捉弄我呢,你都忘了吧。”

庭芳觉得牙疼,该做的启蒙不做,女孩儿就是这么被坑死的。只不好在这上头与徐景昌争辩。

徐景昌见庭芳呆愣愣的,抱怨道:“你们这种半大的孩子最讨厌!尤其是你们这种过目不忘的,看什么都半懂不懂,还记的死死的。但你想没想过,倘或别人知道了你看过这玩意,要倒霉的懂吗?”

这倒是真的!庭芳点头,看着徐景昌担忧的眼神,蓦的有些感动。真为了她着想,才这么嘱咐她。在古代能看春宫的法定年龄在洞房花烛夜前。被人知道她看过,不单她自己,身边的一群人都要倒霉。刚才确实大意了。幸而是遇见徐景昌,换个人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使劲转脑子好圆谎呢。

安儿借了鞋子回来,替徐景昌换上。好死不死补了一句:“咦?世子爷,您的小厮也太粗心了,鞋子里头也不放个鞋垫,穿着会舒服吗?”

徐景昌的脸再次红了。庭芳忍笑忍的肩膀直抖,徐景昌咬牙切齿的道:“什么主子养什么丫头!平儿呢?”

安儿缩了下脖子,道:“平儿伤风咳嗽,怕给姑娘过了病气,告假了。我知道我伺候不好,世子爷担待担待吧。”说毕放轻力道,替徐景昌轻轻穿上鞋。

徐景昌才发现庭芳屋里只一个丫头,疑惑的问:“不是还有个小的吗?”说着比了个高度。

安儿道:“世子爷说的是百合吧?她也不大舒服,更不敢往姑娘跟前凑了。现躲在后头养病呢。”

徐景昌了然,冷暖交替时节,总是容易生病的。大概只有铁塔安儿才不会被病痛找上门吧。

庭芳挥挥手:“你也别往我跟前凑吧,去院子里玩去。”安儿就不是能精细伺候的料,人家是打手,旁的事真别为难她。

安儿哦了一声,退出门外。庭芳的门窗本来就大开,来往的人都能看见里头的动静,安儿乖乖的立在院子里,一边扎马步练下盘,一边盯着里头,生怕庭芳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

徐景昌为了缓解尴尬气氛,转而说起朝堂正事:“蒙古似有异动。原先他们一盘散沙还好对付,如今却是有合拢之势,边疆只怕有变。”

中华文明一直受到各种游牧民族的侵扰,一个擅长建设且擅长创造财富,但不擅长打仗的民族,总是会被各方觊觎。偏偏华夏的农耕文明没办法对草原实行有效统治,汉化都不行。汉朝时是匈奴,为了逐匈奴于漠北,汉朝开国四代明君积攒的财富消耗一空,同时让富足的民间消耗殆尽;五胡乱华倒是情况更复杂,到了唐朝,北边的变成突厥。被唐王朝撵去欺负欧洲人之后,女真蒙古轮番登场。在庭芳前世的历史中,蒙古灭掉了女真,后女真又统一了蒙古。而在此生,女真没有得逞,反而是因为各种原因变成颓了,蒙古又兴盛起来。再想想女真勉强算是鲜卑后裔,更加肝疼。北边的少数民族实在太能征善战了,不对他们实行有效控制,仗还得打,人还得死,脆弱的小农经济也还得崩溃。

于是庭芳问了个问题:“圣上是不是加税了?”

徐景昌闷闷的道:“早加税了。你虽聪明,有些事却是年纪小不知道的。倘或不加税,你家的地打哪儿来?光凭你们家用现钱买,买到什么时候去。自然是为了避税举家来投。做佃农比做民户还好些。”

庭芳老脸一红,制度虽然有问题,她家确实也不干净。

徐景昌道:“我不爱看史书,殿下爱看。殿下对我说,每朝每代大量土地兼并后,就该亡国了。只他是个闲王,有些事只好悄悄对太子殿下说。然而太子殿下便是有心也无力。做中心之主,并非那么容易。”

庭芳嘟着嘴道:“也不难。”

徐景昌挑眉:“你有法子?”

庭芳笑道:“所以说你不读史书。你知道开元盛世么?”

徐景昌点点头。

庭芳道:“开元盛世头一条儿,禁止土地买卖。”

徐景昌瞪大眼:“有钱也不能买地?”

庭芳点头:“任何人,任何代价,都严禁土地交换。但只有这一条是不行的。”

徐景昌有点兴趣了:“快说。”

庭芳笑道:“放开盐铁专营,官员不得经商。只要把财富与土地分割开来,民间就会疯狂挖掘一切可以赚钱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