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道:“我看着小七就能治住他了。”
杨安琴叹道:“只小七还肯跟他玩儿,他再不听小七的,更没人玩了。你们二房三房的孩子,现都拘的很严。要我说,你们三房的庭松,当真不错。父母是那个样子,他把弟妹管的极好。再有姨太太也帮着,只管跟你二婶学。陈恭可不就落了单么?”
陈氏道:“还是管的太严了些。”
杨安琴道:“不严不成气候。三房那样子……”说着又扭头问庭芳,“你隔三差五的跑去福王府教理国公世子,索性把他请过来上学。没得耽误了自己。”
庭芳道:“他不单学写字儿,还得学骑射。我是寻思着替他请个先生。我还在家里上学。”朝福王府跑不单是教小胖子书法,更重要的是教完小胖子顺道被刘达吊打。不过她也确实不怎么好一直去。理国公府连个像样的女眷都没有,不然她住理国公府得了。福王也是被管的惨,基本不跟她见面了还……心里又不厚道的笑,混世魔王终于被治住了,报应不爽啊!
陈氏忙道:“那你好好收拾一下,明儿就去上学吧。康先生念了你一年了。”
庭芳应了。
杨安琴又调侃:“嗳!我说,别忙着上学,送去大同的年礼呢?姐儿啊,你就不做个衣裳鞋袜什么的吗?”
庭芳的脸皮只怕厚过大同城墙,嗤笑一声:“鞋袜不值钱。”说毕,随手抽了一张纸,落笔“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陈氏:“……”凤求凰是男方写给女方的……还有你能不能挑个吉利点的!?
杨安琴果然目瞪口呆:“你敢寄出去!?”
庭芳挑眉:“为什么不敢?”徐景昌要在跟前,姐一日照三顿饭调戏!
陈氏一把抢过,团成团子,扔到纸篓里:“女孩儿要端庄!”
庭瑶沉痛的道:“要不然我怎么就觉得大……啊,不,妹夫好呢。这种货色,有人要就赶紧扫地出门。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杨安琴胸口中了一箭,她还是很想要的……
次日一早,原地满血复活的庭芳雄纠纠气昂昂的开往学堂。卜一进门,学堂一片肃杀!陈恭惨叫一声:“大妖怪又回来了!”
小孩子们集体以头碰桌,又要上数学课了,好想死……
庭芳奸笑着道:“今天下午,数学模拟考,卷子昨儿我连夜写好了。”
整个学堂顿时哀鸿遍野。
房知德乐不可支,对陈谦道:“啧啧,好惨啊!”
陈谦瞥了房知德一眼:“你别笑人家,皮紧些。”
“嗯?”
陈谦肝疼的道:“我昨儿看到她的字儿了。”
房知德惊悚的问:“不是吧!她都去大同滚了一年……”
陈谦呵呵。
庭芳笑嘻嘻的敲房知德的桌子:“好叔叔,你又知道我退步了?”
房知德道:“写两个给叔叔瞧瞧。”就不信了,没有先生教导,能好到哪里去。
庭芳从善如流摊开纸,执笔写下一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写完,康先生到场。只扫了一眼,就开始瞪房知德陈谦与庭珮。
庭芳捂嘴笑,她每天站桩是早晚各一时辰。造一时辰神马概念吗?练字和看书都想死的概念。别以为大同就没有先生了,赵总兵的文书段宜修一手好字啊。别说她,连徐景昌的那笔字都抢救的能看了,可见其功底。当然,徐景昌的字有她一份功劳。
康先生又细看庭芳的字,大气舒朗,力透纸背。赞道:“是长进了。”字如其人,并非真就是什么人一定写什么字,而是什么人喜欢写什么字。筋骨分明的字,筋骨分明的性子。边疆确实历练人。再考较庭芳的学问。一日时间有限,庭芳不可能面面俱到。她的重心在习武上,文化课只好先丢开。没问段宜修学新的内容,更没自学,只把往日好好复习,不曾忘记而已。也不是没有丢了的东西,比如说琴棋画就差不多丢开一整年,少不得要一一捡起。这文武双全啊,真心不容易。
第241章 喵喵喵
叶俊文带了平儿回京,叶家自是喜气洋洋。天已入冬,各处年货都已齐备。叶俊文在大同吃了好一年的苦头,回到家中,觉得连庭芳都顺眼了几分。调动的圣旨已明发,回到部里交接,四处都是恭喜他的人。一年的苦没白吃,能调去礼部,不再跟工程打交道,值!
然而庭芳很不高兴,徐景昌给她的信就四个字。庭芳瞪着信纸,恨不能用眼神烧出个窟窿来。看完自己的信,还得亲把福王的那一份送到地头,果不其然,被无情的嘲笑了一番。
福王接到信笑的半死,徐景昌给他写了一摞纸,几乎涵盖了战争的全部细节,看的他热血沸腾。待知道庭芳才捞着四个字时,简直是一脸的大仇得报!叫你在数学上虐我,叫你在做玩具上虐我,老天开眼啊!哈哈哈!
庭芳气的一口气出了二十道微积分题砸在福王脸上,徐景昌经过她的一对一辅导,数学成绩突飞猛进,但福王显然没有此等待遇,还停留在高中生的水平。看到题目后,又不会解,又好奇,急的抓耳挠腮。
庭芳哼哼,小样儿,几十页纸了不起啊!抢过福王的信,细细看了一遍,才知道徐景昌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徐景昌从小就没被丫头贴身伺候过,所以也不习惯平儿的照顾。因此平儿知道的不过大概,他自己写出来的估计都是减轻了分量的。想想古代的箭羽都有倒刺,庭芳的火气顿时飞了。她知道徐景昌为何不趁升官之时正式向叶俊文提亲。刀剑无眼,死了残了都会累的庭芳更不好说亲。
喜欢一个人,就会希望她过的很好。四个字犹如千钧,每个字背后都饱含着他们两个才明白的深意。轻叹一口气,怎么能那么温柔还那么帅?这可拔不出来了,老天真是亡她啊!
福王浏览完数学题,真不会做。知道庭芳是恼羞成怒,反而更乐。笑嘻嘻的说:“徐景昌的字儿有进步,你教的?你们俩倒是取长补短了。”
庭芳道:“段文书教的,我就提点一二。”
“哟,还会谦虚了。”福王笑道,“你不是挺能教的么?赵安邦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庭芳撇嘴:“小男孩儿,哄他几句男子汉气概,便是不想写也要写,有什么难的?他又不是殿下,不听话了还能揍呢。”
福王鄙视的看了庭芳一眼:“看把你气的,直接就对我冷嘲热讽了。行吧,你就少吃醋了,回头我写回信时捎上你。这事儿你爹还不知道吧?”
庭芳道:“我娘知道了。”
福王不明白:“藏着掖着的作甚?早说出来,大伙儿该往你家送礼了。顺道捞点嫁妆嘛!”
“是他藏着。”庭芳道,“他不愿意说。”
福王好心替伴读说了句话:“那是他疼你。他怕自己有不测,连累了你。啧啧,有了媳妇忘了哥,对我再没这样细心过的。”
庭芳认真道:“那我正好不嫁人了。”
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