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提起此事就哭笑不得:“原是要放户部的,工部死活要抢,说那是工厂,岂能叫户部管?税收归户部,他们也不争抢,但厂子要归他们。竟也是有理,户部就没抢过,给搁工部了。特劈出了个国企司,又为国企司郎中打的不可开交。”
越氏抽抽嘴角,尼玛庭芳的丫头果然个顶个的猛人。光她一个带出来的已有两个夫人,一个地主娘子,一个准官员了。还有那夏波光,虽是叶俊文的屋里人,往日也是跟着庭芳屁股后头跑的,硬混了个诰命不说,听闻的还混去了宗学,哪个宗室子弟不用称一句先生?再看她给姐妹说亲,细想想更是厉害。便是叶阁老在世,也不能保证个个都嫁阁老门第啊!往日她给庭珊寻婆家,到六部侍郎家里,都算很好的了。到了庭芳的眼界,只怕不是拔尖儿的都入不得她的眼。
陈氏又笑:“我瞧着豆子好。”
庭芳摇头:“豆子不肯嫁呢,她不想嫁,也就罢了。”
陈氏皱眉道:“她一辈子这样混着,又怎样呢?你得空劝劝。”
庭芳随口道:“将来不拘徐清还是叶晗养了她的老便是,跟了我一辈子的人,做不动了享一份供奉理所应当。”叶俊文还不算特别喜欢使手段的,都把夏波光恶心的当节妇去了,豆子经见过的男人,都是无耻的极致。好容易逃出生天,她还肯叫男人碰才怪!再说她还养着望妈妈与墨竹。望妈妈没什么,一个老妈子,谎称同乡也就罢了。墨竹那双小脚,她还得跟丈夫编个故事。想着这些糟心事儿,更加不想嫁。
陈氏叹道:“总的有个贴心人吧?”
庭芳一脸苦逼的说:“我劝她来着。你道她怎么说?”
越氏听着有好戏,笑嘻嘻的问:“快说。”
庭芳道:“那位姑奶奶是这般说的。郡主非逼着我嫁人,我便嫁与郡主做小。郡主要不要?”
越氏喷笑出声:“我们仪宾没吃醋啊?”
庭芳道:“别提了,我没说话,他在一旁猛点头,说他很是能容人,叫豆子别怕。”
越氏笑的直抖:“好了,将来她归叶晗养!我说叶太傅啊,你这个品级诰命没使完,还可以请个三品淑人与豆子姑娘呢!”
庭芳没好气的道:“舅母不来了,二婶你竟是接了她的班,专管说笑话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豆子抱着个大包袱进来道:“内务府裁的冬衣送了来,郡主快试试。这件是猞猁皮的大衣裳,郡主品级的补子,颜色却是极正。后日待客穿正正好儿。”
庭芳郁闷的道:“就没有太傅品级的吗?我穿着这一身,往女眷堆里坐着更相宜。”
豆子抖开衣裳道:“是袍子不是裙子,男女都穿得,与国公的是一套。外头一时比一时冷,内务府才急急先赶了郡主夫妻的两套出来,打发人送到门口。说是后头还有,年前能做好。”
陈氏看了看窗外,道:“从前天起就一直没停雪,百姓的屋子怕是要塌。”
越氏有些忧心:“我们家那屋子,也不知有没有人扫。”
陈氏忙道:“是要使人去瞧瞧。喊几个小厮,把咱们家几处宅子都收拾一下,这么大雪压着,一个不好整栋都要垮,重修更费事儿。”
豆子应了声儿,就去外头分派小厮了。不多时豆青豆芽又抬了个小炉子进来,后头跟着几个小丫头,端了好些菜蔬。豆芽清脆的道:“回郡主并太太,豆子姐姐说,舅太太打外头来,只怕还没吃饭,索性提前些烧锅子慢慢吃。叫我们预备好送进来。”
庭芳笑道:“我的小老婆就是能干!”
说的一屋子都笑了。这小老婆的典故,满屋子丫头都知道。豆芽跳着道:“我瞧着外头的老爷们,小老婆有三四个呢。郡主别只看豆子姐姐好,看看我和豆青啊!”
庭芳笑骂了一句:“去你的!我被豆子堵上一回,你们记一世。赶紧着去后头看看,姨太太同三个姑娘的饭怎么摆。”
豆芽笑嘻嘻的道:“哪用郡主操心,豆姨娘早吩咐好了,三姑娘说想吃酱肉包子,厨房已经在做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庭芳决定好好吃饭不再搭理这帮混蛋。哪知才拿起筷子,外头进来个小太监道:“太傅,陛下宣召。”
庭芳怔了怔:“何事?”
太监道:“山海关异动。”
庭芳腾的站起:“备马!”
第434章 汪汪汪
第195章支援蓟镇
庭芳跟着太监急入宫中,众阁老与兵部尚书高昌齐并徐景昌刘达都已在乾清宫。庭芳从宫外赶来,自是最迟。昭宁帝随意指了个座位示意她坐下,就接着方才的话道:“女真已久不动作,突然袭击,必有缘故。”
袁首辅问:“是流寇还是正规军?”
昭宁帝道:“有近万人。女真人口不多,近万人已成规模。”
兵部尚书高昌齐道:“今年的天气冷的很,辽东比我们冷的更早,只怕是牧民没得吃食,不得已而为之。”
徐景昌道:“幸而勇国公已回了蓟镇,可与辽东守望相助。”
高昌齐道:“还得速调物资北上。如今大雪纷飞,道上极不好走,运送得加急才是。”
昭宁帝道:“从东湖港走海运到辽东半岛,可行?”
庭芳心中自有地图,道:“港口虽在关内,却是隔的有些远了,朝廷对辽东湾的控制力如何?”燕朝承袭明朝,东北算是燕朝的疆域。然而燕朝孱弱,东北就似贵州土司一般,是自治的。这个世界明末辽东叛乱未成,女真自家散了,耗到了燕朝建立,也称了臣,给了官,但其忠心十分可疑。辽东与蓟镇两位总兵最大的任务便是分化。比起大同直面蒙古,辽东与蓟镇的日子好过许多,因为贸易是绝佳的分化方式,此处边贸常开,自然富裕。却是不知为何,女真又不想做生意,改抢劫了。
徐景昌想了一回,道:“莫不是蒙古抢了他们,挤压得他们无路可走,只好抢我们了?”
昭宁帝头痛的道:“蓟镇才裁撤了一点子兵力,却是有要加人!去哪处省这一抿子税收来供养。”
庭芳道:“索性打下了关外,那处有一马平川的黑土地,种什么有什么!”
韦鹏云道:“太傅岂可轻易言战!”
庭芳道:“有利可图耳。”
昭宁帝问:“打的下来么?”
庭芳道:“此时是打不下的,大雪就是他们的屏障,要打也得夏天打。”
韦鹏云道:“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把富饶的隋朝活活拖死。太傅动辄起兵,可知一场兵事,要多少百姓供养吗?”
庭芳道:“那就由着他们侵占咱们的土地?分疆裂土之罪,韦阁老你担的起吗?山东叛乱要剿,甘肃叛乱要剿,辽东叛乱自然也是要剿。现国库没钱,此事却要放在心上。既称了臣,再乱就别怪朝廷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