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宋福激动之余,还想起一个人来。
“大妈,金贵最近也无事可干,整天四处当混混的,他能不能也去当兵?”宋福只怕人家不要,忐忑的说。
东海和西岭同时就笑了:“当然可以啊,他在哪儿呢,你们干脆一起入伍算了,我们兄弟争取一下,给你们当教官。”
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初东海西岭只有挨打的分,现在转过来了,人兄弟已经是有资历的老兵,宋福和金贵俩,得去给人家当小兵崽子喽。
回来的路上,李承泽开车,苏向晚坐在后面,就见宋西岭和宋东海俩坐在她两边,一直在笑。
“你俩小子,有啥好笑的?”苏向晚觉得奇了怪了,心说,莫非这俩小子发现他妈怀孕,这是在笑话我为老不尊?
吱吱凑过来说:“他俩刚还跟我说,要您当初走了,今天的他俩估计就跟宋福一样。“生在一个负面情绪满布的家里,看见任何人,心里只有满满的仇恨,说的就是宋福。
苏向晚看看大儿子,再看看小儿子,只能苦笑。
要说宋福,毕竟老太太再骂,也能给吃得饱穿得暖,他们俩兄弟要真没了妈妈,还不如人宋福呢。
将近两千斤的库存烟丝,还有几百斤的糖,这一下就花掉了苏向晚几乎所有的积蓄,现在她手头上,除了卖菜的钱,就只剩下等这个月的工资来开销了。
好处是,这趟去边疆,或者说出国门并不需要花钱,因为部队上会直接派车来完成这趟任务。
不过,宋青山望着后院摞的满满当当的烟丝,嘴巴都合不上了:“苏向晚,甭开玩笑,那可是苏联,毛子们玩枪就跟咱们的孩子玩泥巴似的,你甭想我带你去苏联。”
“没我,你至少要少赚十万块。“苏向晚说。
“我没见过十万块,我也不需要十万块,问题是你一女同志不能去冒险。”宋青山依旧冥顽不灵。
这时候谷东适时的出现了:“妈妈,要我帮你做饭吗,我不跟你吵架,我还会给你捶背,洗菜,拖地哟。”
意味深长的扫了宋青山一眼,谷东直接蹲到地上,就开始擦土豆丝儿了。
今天,苏向晚准备做洋芋擦擦,相比于洋芋搅团,洋芋擦擦是谷东的第二大爱好,把洋芋擦成丝,再和上面粉,然后拌一点脆酥酥的油渣进去,在蜂窝煤炉子上放平底锅,然后少放一点油煎出来,配上酸菜拌汤吃,甭提多香了。
本来苏向晚不爱做这个,但是谷东爱吃,宋青山也爱吃啊,所以谷东一回家就是擦擦擦,先擦土豆丝。
为了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谷东屁股捣着宋青山:“要不想干活,不说我爱你,就赶紧出去,厨房里不需要一个只会站岗的爸爸。”
宋青山临出门,又说:“哦对了,一会儿赵兵要上门来拜访咱们,到时候谷东把嘴巴闭紧点儿,甭乱说话,私仇是私仇,现在咱们要以国家大义重,明白吗你们。”
赵兵,不就是赵国年那个便宜儿子,谷东说长的像吴彦祖的那个?
“他来干啥?”苏向晚和谷东异口同声。
宋青山说:“来往于苏联和咱们国内,联络到远东钢铁厂的造船钢,硅钢片的人恰恰就是他。”
所以说,赵兵,是他们此行的领路人,也可以说是他们的金主。
这个人物,听起来似乎不容小觑的样子。
谷东只要听说有人来,那绝对的,就跟条小狗似的,已经守到窗子外头去了。
苏向晚呛好了酸菜,预热了蜂窝煤炉子,把和好的洋芋擦擦整齐的摊在平底锅上,不一会儿,锅里已经开始往外溢香气了。
煎到一面焦黄,她再拿铲子把擦擦铲起来,轻轻扣个面儿,那香味儿滋悠悠的就开始往外发散。
“我怎么觉着你最近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宋青山接过铲子来,自己翻着面儿,烙熟一个,自己先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本来不怎么爱吃的人,也给苏向晚惯成个吃货了。
“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儿?”苏向晚挑着眉头说。
宋青山仔细端详了片刻,说:“漂亮,真漂亮。说实话,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我也见的多了,咱的南溪,据说经常有小伙子们骑着二八自行车,赶老远的路来看她,就因为听说她长的像明星,但我觉得她没你好看。”
至少没有苏向晚那种温柔中带着泼辣,麻利,果敢的风韵气质啊。
“你行了吧你,往后不用瞒着我啦,每个月给你妈五十块钱,但是不能邮给老三,邮给庭秀吧,让他买些奶粉饼干回去,还能花到老太太身上。”苏向晚笑着说。
她把宋福从家里带出来,让当兵,还专门跑到宋青玉的家里,喊了一回,让金贵也出来当兵,把几个孩子就全喊到部队上了。
她虽然说嘴里一直骂的凶,但并没有管过他给家里私房钱的事儿。
夫妻之间,有些事情上撕破脸,有些事情上装糊涂,宋青山不得不说一句,他在家庭里真的就是个甩手掌柜的,要不是苏向晚足够贤惠,陈爱党那样的孤家寡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下场。
“妈,来啦来啦,我的仇人来啦。”谷东在门外一声喊,苏向晚抬头望外,还真的,篱笆外面进来个年青人,眼眸深邃,身材瘦瘦高高,拎着一只黑皮夹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人很是有点阴气森森的。
这就是梁同和林郁那一对儿生的儿子?
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生的确实足够帅气啊,相貌就跟吴彦祖似的。
不过,更叫人意外的是,刘在野居然是跟他一起来的。
“我哥们,从广州军区那边来的,有一段儿我俩一起军训过,跟青山一样,生死不离的好兄弟。”刘在野极为热情的介绍说。
捣了赵兵一拳头,他还悄声说:“看吧,像不像王晓棠,是不是一模一样?”
赵兵的目光,直接就盯在苏向晚的身上上下打量。
刘在野大剌剌的已经进了厨房,不请自吃,直接拿手抓了一个滚烫的洋芋擦擦就开始吃了。
这个赵兵看起来长的帅气,人也阴郁,当然,虽然说苏向晚只扫了聂博钊一眼,也得说人家作为石油业的专家,为人朴素,谦和大气,这个赵兵可就装的不了得了。
搞的自己跟个克格勃特工一样,端端正正坐到了沙发上,就在那儿一直坐着呢。
“咱们现在有俩条线,一条是霍尔果斯,这个是出去的线,但回的时候,是阿拉山口,因为我们如果真的能拿到稀有钢材,卡车运不回来,必须走铁路。”赵兵颇为高傲的坐着。
宋青山早就料到了要走铁路:“这个没问题,我们都是准备好的。”
“人少了可不行,有素质高,力气大的士兵吗,不能走漏风声的那种,咱们得多带几个。谷北也不能去,他的形象太正,一看就是公安出身,要他去了,毛子只怕要识破咱们。”赵兵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