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审美的宋青山,今天连苏向晚的口红都要干涉:“就这一管,给我厚厚的涂一层上去。”
“你得告诉我,咱们要见的人到底是谁啊?”苏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接过口红说:“这么红的口红不能那么生涂,得往上点,你看我的,一点点的轻点上去,边界虚一点,现在看,漂亮吗?”
宋青山凝目端详了片刻,深叹一口气说:“漂亮,真漂亮,每回你一打扮,我就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又美又洋气,四十岁的苏向晚比她二十出头那回儿,可漂亮多了,脸上连皱纹都没有。
俩人出了门,正好王奶奶拄着棍子走过来,停下说:“哟,南溪把自己打扮的恁漂亮。”
苏向晚故意停下来给王奶奶看着呢:“哪您就多看两眼,怎么样?”
王奶奶摸着苏向晚的手说:“小姑娘的胳膊真是软和,你妈最近老不见……这向晚吧,这么红的裙子,你穿着去干啥?”
苏向晚笑着就跳上车了:“再见啊王奶奶。”
这一路上开着车,老式的战时指挥车只是外头看着威风,里面可没空调,不一会儿人就热的要死了。
大概宋青山觉察到自己即将失业,以后得靠苏向晚的鼻息生活,走到半路上,还特地下车,跑到新百货大楼里转了一圈,给苏向晚买了个三色冰激林出来。
现在的冰激林奶味儿足,没有那么多的香精在里头,味道反而挺香的。
“现在这感觉,跟你所谓的上辈子没差别了吧?”宋青山笑着说。
苏向晚看了眼外头:“楼矮了点儿,人少了点儿,但要论幸福感,确实比我上辈子幸福多了。”
“你那时候吃不起冰淇淋吧。”宋青山一厢情愿,以为是冰激林让苏向晚开心的,可给乐坏了:“我就知道你没自己吹的那么厉害。”
“哪儿啊。”苏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说:“我要想吃,买十个回来,只吃一个扔九个都可以,只不过那时候太忙了,没时间吃冰激林而已。”
宋青山舔了舔唇,因为苏向晚这句形容,大概能理解上辈子的她了:“工作累,压力大,时时想着工作,就算给你冰激林你也吃不香,对不对?”
苏向晚顿了顿,说:“还真是这样,比如我这会儿吃冰淇淋,就觉得它挺香的,因为我没那么急,那么忙,心里没那么多操心的事儿。”
宋青山心里暗自有点得意,心说看吧,跟着我可比单身一人好多了吧。
秦州宾馆。
苏向晚对自己美貌如花的自信劲儿,就有曾经谷东对自己智商的自信劲儿。
结果一把推开包厢门就惊呆了,因为包厢里只有俩人,一个是金石,另一个则是阿德里安。
当然,宋青山想要的效果肯定是惊人的。
不论金石还是阿德里安,抛开别的不说,只看苏向晚今天漂亮的样子,直接挪不开眼睛。
阿德里安站了起来,假借法国风俗,以公谋私,就给了苏向晚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德里安这个大特务头子,怎么还没被遣返出境?谁让他还在四处乱蹦哒。”整理着裙子坐下,苏向晚悄声说。
宋青山声音也很小:“一会儿跟他聊一聊,你就明白为什么了。”
曾经在珍宝岛,既然阿德里安能因为女人这个百试不爽的话题跟宋青山做朋友,那么他跟金石也能找到共同话题,毕竟金石到珍宝岛的时间,比宋青山长的多。
所以阿德里安和金石认识再正常不过。
当然,这俩人认识,很多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
军功章是他给阿德里安的,乃至于现在他做的很多事情,背后的那个,很可能就是阿德里安。当然,不止他俩,他俩的上面肯定还有别人,总之,阿德里安和金石所代表的,是一个很能左右时局的小利益团体。
这个利益团体,现在不止盯上苏向晚一手带起来的红星厂。
要苏向晚猜的没错,他们还看上了钢厂,以及奶粉厂,矿业公司,秦州的这几个支柱产业。
总之,洋鬼子带着他的土翻译,拉响了战斗的号角,这是准备跟苏向晚抢钱来的。
今天晚上,歌舞团的汇报演出轮到宋南溪报幕。
所以,她正在后台练报幕。
对着大镜子,先是微笑,再是形体,从眉毛到嘴巴的角度,再到吐字,那怕是最简单的报幕,南溪也练的一丝不苟。
“哎南溪,现在咱们演出又不多,军区要裁兵,听说歌舞团首先就得撤销,你来的什么劲儿啊,我反正在歌舞团也呆腻了,又不可能唱出名,想去医院,能接触好多优秀的大小伙子呢。”南溪的好姐妹小秦说。
南溪挥手说:“别打扰我练台词,赶紧换你自己的衣服去。”
“别呀,马上今年我们的军训就开始了,不是都跟你说了,首都来的指战员训咱们,我听人说长的特帅,你还练什么呀,今天晚上咱去的是养老院,你练的再好也没人看得见。”小秦说。
南溪在表演上,就有宋青山在工作上的轴劲儿:“演给谁看不重要,演砸了就是自己丢人,这是一个艺术工作者的职业素养。”
小秦拽不动南溪,听外面的姑娘们喊着说来了来了,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
南溪依旧在练她的台词。
练完之后回宿喝了杯水,上了个厕所我,回来继续。
练完之后就又开始唱歌了。
这阵子外面一直传言,说部队大裁军,最先裁掉的就是她们歌舞团。
别的姑娘都在给自己打听出路,跳舞唱歌全放到了一边,唯有宋南溪,到现在还是执拗的坚持着自己的专业。
突然,后台的电话就响了。
南溪本来伸着手在唱《我爱祖国的蓝天》,一听见电话声,吓的竟然打了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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