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2)

露浓花瘦 风储黛 2690 字 7天前

容恪淡淡道:“打输了怎么办?”

“当然不会输啊。”啾啾给他打气,小拳头锤他胸口,“哇,你可是容恪。”

“没大没小。”容恪啼笑皆非,“谁准你叫我大名的?”

啾啾摇头晃脑地道:“当然,儿子是不能叫老子大名的,但是,”他眼睛冒着光,容恪微微一顿,倒想听听他说什么,啾啾一把抱住了容恪的胳膊,“你把我放在军营里当小兵,我给你侦查敌情、给你打头阵,给你摇小旗、驾车啊,这样我就不是你儿子了。”

容恪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还梳着鬏鬏髻的脑袋,笑骂:“任何时候你都是我儿子。”

啾啾撇了撇嘴,好吧,做他儿子也不吃亏呢。

作者有话要说:  詹冲不是好人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是恪哥哥不帮~

☆、围困

啾啾吐了吐舌头, 扮鬼脸, 从他腿上滑了下去。

“爹爹, 你一定能打败那些坏蛋的,我信你!”

容恪失笑。

从啾啾一两岁起,为了照顾容恪专心拔毒, 冉烟浓便时常将啾啾交给明蓁带着照看,她和刀哥也是明蓁姑姑带着长大的,明蓁照顾小孩别有心得, 应付个啾啾不在话下。但苦就苦在,薛人玉非要横插一脚,寻思着将啾啾养歪,于是搜罗了大片话本子给他讲故事。

幸得啾啾本性良善, 小小年纪不爱那些才子佳人的风月, 反而在薛人玉讲到大将军夜半军行,取敌将首级之类的故事时表现出十分的兴致,听得津津有味。这个薛人玉熟啊,于是把容恪的遭遇和经历掰碎了一点一点灌输给小啾啾,多是“英雄发迹于坎坷”的感慨, 让啾啾感受一番什么叫血泪史。

当然,薛人玉没提故事的主人公容恪,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一日冉烟浓察觉到啾啾的不对, 问起来时,薛人玉委屈地回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他从小养成敬慕父亲的好觉悟么。你看,他现在和容恪这么不对付, 我是让他崇敬英雄,等哪天他发现,啊呀,话本里的将军是我爹爹呢——”薛人玉煞有介事一拍手,“立马和好。”

啾啾揉了揉还有点疼的小屁股,忽然想到一件事,揪着眉闷声闷气道:“我娘亲也不姓李啊,那我跟谁姓呢。”

“随我姓。”

啾啾一听,眼睛一眨,欢喜道:“真的?”

容恪叹了一声。找先生教啾啾读书是刻不容缓的事,他五岁多了,该学会学他的名字了——容鄞。

他揉了揉眉,沉声道:“回去练功,不许偷懒。”

“哦。”啾啾答应了,屁颠屁颠跑回稻草桩子旁,开始继续练习打穴的功夫。

但这种日子的平静并不久远,从詹冲带着人离开李府开始,容恪便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了,而他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早。

夷族新王登基,废了小可汗,自立为王,收归兵权为己用,甚至等不及休养生息,便率领大军南下,矛头直指月满。

这种线报,连容恪都瞒不住冉烟浓,便是明蓁偶尔上街去,也能听到风声,冉烟浓很快知道了,月满是边陲小国,向来不忌讳大魏与夷族之间的龃龉和战争,但,月满接待从商的异族人,并不代表着他能任由夷族人打过来。

可伤就伤在,月满是做生意的地方,每年还要向大魏供奉丝绸布匹、香料宝石,几任月满王都没有驯养什么军队,在夷族大军挥师之际,月满如立于危墙之下。

冉烟浓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容恪,“我担忧,月满无精兵良将可用,迟早向夷族俯首称臣。”

这是一定的,月满打不过夷族,眼下大魏分.身乏术,不可能照顾到边邑。

这一任的月满王有碰巧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夷族打他,他向夷族称臣,大魏发怒,他又转而讨好大魏,甚至不惜割地相赂。

冉烟浓道:“前几日苏詹王找你,你没有答应,除了求和,月满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容恪反问:“你怪我不曾答应詹冲,让月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冉烟浓垂了眸,低声道:“我只是记得你曾说,月满是你的第二故里。无论做甚么决定,你不后悔便好。”

容恪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我不会后悔。”

就在月满焦头烂额一片兵荒马乱时,冉秦乔装悄然潜入了皇都,这是他第二次来月满,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忙乱,以至于冉秦前脚才踏入李府里院,没过一个时辰,后脚李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外头乌压压一大片兵士,明蓁见过大阵仗的人也不禁起了畏惧心,冉秦讥笑一声,道:“如今快兵临城下了,苏詹王分得出兵力与容恪抗衡,却谎称无兵与夷族周旋?”

冉秦一举一动都是为着大魏,月满王骨头软,耳朵也软,他们月满皇室叔侄之间不知有什么勾当,总之眼下月满的兵力八成握在詹冲手中,他才是当家做主之人。而冉秦最看不惯娘们唧唧的男人,一想到几年前还是十七八少年的詹冲出使大魏,话外之意要入大魏后宫,给陛下狎玩,冉秦气得差点在朝堂上将其乱鞭打出去。

容恪安抚了一下老岳父一颗烈士暮年不已的雄心,笑道:“没事,稍晚些,我带着人与岳父离开皇都。”

说罢,容恪便应詹冲邀出门喝茶,冉烟浓才抽空问冉秦,“爹,您怎么又千里迢迢亲自来月满了?”

“事情紧急,我不得不亲自来一趟,怕容恪那厮又玩什么诈死的把戏欺负你啊。”冉秦皱眉。

看来那事真的让爹爹心有不悦,冉烟浓抿嘴微笑。冉秦又嗤了一声,“你看吧,他不死,在哪都是块香饽饽。早几年,皇帝以为容恪死了,哀恸不已,还亲笔手书,让他承侯位,成陈留侯。这几年也觉着不对了,上回我往这头跑,皇帝就起了疑心。你那个姐夫看着老实憨厚,谁知道当了皇帝,愈发心眼儿多了起来,三个月前,他诓我到宫里头喝酒,我烈酒一上头,便将容恪的事全给他交代了。”

酒后吐真言,这事不赖冉秦。谁让那个齐戎愈发心眼儿坏了。

等冉秦颓唐地将这话说出来,冉烟浓心跳得急了,“爹,那……姐夫知道了,他怎么说?”

“怎么说?”冉秦将自己一指,“喝完酒没多久,你爹我就被派来当说客了。”

容恪久在陈留,在上京时清闲安逸,与朝里的大臣们都没什么交情,唯独冉秦,这是容恪的老岳丈,齐戎也是真无人可用,才会让冉秦千里迢迢地跑到月满来。

岂料走到半路,夷族兴兵了,月满被围困了,李府也被詹冲的人马大肆包围了。

说来都是命,容恪这种人是注定得不到安生的。

冉烟浓往大门外一张望,詹冲邀容恪去喝茶,喝什么茶?她只是恍然想到,但愿他不要看中她夫君才好,那个苏詹王是个断袖,人尽皆知。

不过她还是伸手将冉秦一推,“爹,你既然来了李府,就安安心心等着消息,暂时不要出门,要是教詹冲瞧见,只怕连爹你也要被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