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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 浣若君 2359 字 6天前

锦棠如今备的这些曲子,其实是准备去河西堡的时候用的。

康老夫人答应,与她在河西堡合开一间酒坊,她得七成,康老夫人才得三成,真正要开这样一间酒坊,最重要的就是大批量的酒曲,以及老酒。

所以锦棠正在格外忙碌的,准备着。

正舂着,刘娘子走了进来,笑着说:“大姑娘,康老夫人遣了春娇丫头来问你,要去河西堡的事儿,问你曲子,老酒可都准备好了不曾。”

锦棠手抚过一粒粒滚圆的,褪了皮的麦子,笑道:“你回一声,就说我这酒肆太忙,忙到抽不开身来,此事再议吧。”

刘娘子在孙家就是做卖买的,自然知道一间大酒坊的重要性,所以,她道:“大姑娘,河西堡一间有正酒令的酒坊,咱可不能丢。”

锦棠抓起扫帚扫着洒落在外的麦粒儿,扫干净了,往柿子树下一洒,引来喜雀扑楞楞的啄着。她道:“你就这样回她,不怕,我兜得住。”

刘娘子果然就这般回了。

*

消息传到康家时,康老夫人正在因为儿子不肯送走葛牙妹而生着闷气。

“他这是要把咱们老康家在渭河县上百年的名声全败掉。”

“要叫学生们瞧见了,要怎么说?”她的老侍婢谷嬷嬷是康维桢打小儿的奶妈,所以比康老夫人还生气,不停的念叨着。

反而康老夫人,因为跟锦棠合作的事儿,正在犹豫之中。

况且,她本就是个涵养之人,便心中有什么,嘴里也不会说出来。

但偏偏还就在这个时候,春娇姑娘进来回说:“罗家大姑娘说了,到河西开办酒坊的事儿,她想容后再议。”

第67章 月下娇妾

罗家酒肆供给晋江酒楼的酒,一坛是二两银子,康老夫人转手出去,一坛是五两银子,但即如此高的价格,吃的人还是屈之若鳌,尤其是秦州城,有些熟客甚至点名,只要锦堂香酒,徜若没有,便连饭都不吃,拨腿就走。

康老夫人自己也品着此酒味道确实有股子说不出来的蕴味,香味复杂,香气浓郁,更难得的是,便吃醉之后,次日起来头不疼,喉不干,反而满腔津泽,舒畅至极。

她原本只吃花雕的,如今也渐渐吃起了锦堂香。

因想试试别的市场反响,于是往她的故乡扬州送了几坛子过去,哪扬州人喜吃浓香型和清香型的酒,似乎并接受不了锦堂香这种酱香型的酒。

于是,康老夫人又往京城送了几坛。

京城是个什么香型都有的地方,人们的口味当然也更宽泛,而她送去的三坛子,给了三个资深酒客,其中一个,还是一位旭亲王,这些人无不是于信中满纸称赞,请康老夫人携带此酒,赶紧到京城开酒楼。

须知,旭亲王可是皇家的人,他的口味,代表的可是皇家的胃口,徜若真能攻下皇家的用酒,哪生意,就可以做到富可敌国了。

这样好的大生意,罗锦棠说撂挑子就撂挑子,想必也是为了葛牙妹吧。

康老夫人毕竟生意场上的老手,揉了片刻的鬓额,心中已是一计。

她道:“春娇,送份请帖,三月初八,让罗家大姑娘到咱们的碧水园赏桃李,我请她吃饭,再商谈此事。”

赚钱的生意要,一个带着俩拖油瓶的儿媳妇不能要,康老夫人设上一宴,这是打算与锦棠两个好好儿的较量较量了。

*

踏着夜幕回到家,依旧是灯黑火黯的样子。

何妈被下了大牢之后,齐梅又从娘家搞来了个齐妈,倒是个温默性子,也比何妈更勤快,院子扫的一尘不染,但也比何妈更省,月上中天了,灯都舍不得点一支。

“淮安回来啦?齐妈给你备了饭呢,你最爱吃的红烧黄鱼,一整条,嘉雨都没得吃,全给你存着呢。”齐梅掀开窗子,笑着说道。

陈淮安低声道:“娘,你这又是何必。”

齐梅攀在窗子上,柔声的说:“娘这辈子,唯一的疼爱都在你身上了,便你不受,娘若不给你,心也是空落落儿的。”

这倒是真的。嘉利和嘉雨两个,因为怕纵溺了之后要耽误他们的学习,不敢疼。但她终归有一腔的母爱,而陈淮安是个可以疼的,自然就全撒陈淮安身上了。

齐梅还想说什么,陈淮安已经进书房了。

嘉利和嘉雨两个正在读书。嘉利带着弟弟出去嫖一事,从最好的一班出来了,成绩明显大不如前,愁的额前头发都快掉光了。

嘉雨呈两个哥哥之勇,终于嫖了一回,扑腾了一夜,回来之后容光焕发,精神百倍,比之前学的更好了。

陈淮安瞧过他最近做的几篇文章,不比原来的徒有其表,浮于华丽,用词之间深刻了不少。可见,少年天才真要点石成金,还是得用女人。

兄弟三人,一张桌子,分三方坐着读书。

嘉雨忽而伸了手过来:“二哥,给几两银子使使。”

“何事要用?”陈淮安从孙福海手里骗来的两千多两银子,虽说细着细着使,但今儿讨好一下锦棠,明儿还得请齐高高,骡驹几个撮一顿,只有出项没进项,也用的差不多了,所以要问个去处。

嘉雨吐了吐舌头,道:“打发姑娘用。”

对于嘉雨这个弟弟,只要他不寻死,陈淮安无有不应的,从兜里掏了碎银子出来拍给,捏过嘉雨的脖子来,悄声说:“挑个干净点儿的,别总找些胖兮兮的,我都瞧不上的。”

嘉雨腹诽,心说有二嫂那样儿的,青楼女子,你又焉有能看上得?

他深深点头,极乖巧的应了声好。

陈嘉利气的什么一样,咬牙道:“也该给嘉雨讨房媳妇儿了,外面哪些妇人又脏又臭又什么好,难道不比娶一个进来放在自家干净?”

陈嘉雨吐了吐舌头,埋头继续去作他的文章了。

不比陈澈膝下,从盐城来的几个亲哥哥,个顶相儿的深沉老道,老谋深算,捧他出头,坐收渔利,网结党派,在朝最终结成可左右朝政,一抖脚整个大明都要抖三抖的淮南党,而后将他无情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