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兔子,阿颜朵又发散思维,“你们汉人毛病比兔毛还多。
兔子皮上有洞,就要压一半的价,有些都压的我们快折本了。
有洞就有洞嘛!补一补又不漏风,干嘛那么讲究。
要想没有洞,又不沾血,兔子得抓活的溺死才行,不放血的肉难吃的紧,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陆观颐解释道:“破了洞就只能做小件,不如大件值钱,所以便宜。
自己家穿与卖给人是不同的。”
管平波却问:“兔子真有那么多么?”
阿颜朵道:“有啊!这里有田,兔子定来偷吃,做个夹子藏在田里,几天就抓住了。
以前我们家也养,不过养的是家兔,不是野兔。
野兔凶死了,会咬人的,还会咬坏笼子跑掉,不好养。
你想养兔子,得赶场去买家兔。
一对兔子一年能生十五六只,一下子就发起来了。”
管平波太知道了!所以才想养兔子改善伙食。
然而羊头寨的人就似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把他们解决了,什么事都休想。
防御工事还不够完善,明日且有的忙,管平波不再搭理叽叽呱呱的阿颜朵,闭上眼睡觉。
羊头寨的土匪们亲手斩杀了孟志勇,按照约定,独占了五千斤粮。
此外还抢了不少金银兵器。
又因百户所距离羊头寨太远,周遭的土地抢了不好管,便与石牛冲的换了粮食武器,可谓挣的盆满钵满。
一齐出去三十几个汉子,死了五六个,剩下二十多人怎么也搬不回那多物资。
不过土匪么,自有土匪的行事。
在云寨城内外大肆扫荡,抓了四十来号壮丁,自己也背上一些,驱使着往家中赶去。
一行人嘻嘻哈哈出现在山顶时,石茂勋就在瞭望台上冲下面喊:“有人来了!预备!”
守在下面的罗康立刻往里头报信,老虎营火速列队,几条狼狗也开始躁动起来。
管平波灵巧的爬上瞭望塔,看着驮着重物的土匪,下令道:“把楔子拔了,我们出门迎敌。”
韦高义怔了下,问:“不是防守为主么?”
管平波道:“从云寨到此四十里山路,你们当日仅带了少量的水与饭团并各自的兵器,就累发昏。
他们这个点到,必定是早上出发。
便是他们体力甚好,也折损一半的力气了。
既然如此,索性宰了他们,一劳永逸。”
木门的楔子都有机关,管平波命人先拔了外头的。
又把阿颜朵唤来,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回。
一切准备就绪,阿颜朵爬上了瞭望台,登时嘹亮的歌声响彻山谷:“哥哥何时归哟——妹妹心中盼咧——我想过河唉——来看你哟——想作鲤鱼唉——却无鳞哟——”
对河就有男声回应:“不用你变鱼咧——我已生出翅咧——展开羽毛飞起来——就和妹妹相会咧——嘿!相会咧!”
韦高义蹲在后头问:“他们唱什么呢?”
管平波道:“我哪听的懂。
我只说要阿颜朵唱情歌就是。”
韦高义悄声道:“真的能骗过?”
管平波道:“色令智昏,八成能行。”
韦高义不放心的看了守在门口的苗人道:“他们能不能配合好啊?”
管平波踹了韦高义一脚:“少废话!杀敌本来就是我们的事,你尽想着占便宜,我抽你!”
韦高义不说话了。
阿颜朵与对面的男人不停的唱,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起哄声。
石茂勋透过木头缝隙往外看,一群包头巾的土匪已然到了对面。
打了个手势,韦高义与谭元洲一凛,同时深吸一口气,与鼓手元宵点了点头。
阿颜朵站在瞭望台上,清脆的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门背后的苗人悄悄对石茂勋道:“那就是羊头寨主。”
石茂勋看了看,好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又黑又丑。
同情的看了眼上方的阿颜朵,幸亏她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