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会冷笑道:“你有种出来说话。”
管平波轻笑出声:“我一个女人哪来的种?”
方坚在后头急的要哭了,心里不住的祈求,别投降,别投降,杀出去!不然他们父子可都完了!
管平波看了看日头,森然道:“李将军,我没那多闲工夫跟你歪缠。要么你投降,我舍下颜面保你一命。要么杀了你,去跟公爹邀功。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自己考虑。”
方坚脸色煞白,三两步跑到李恩会跟前,低声问:“怎么办?”
李恩会余光不停的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出个空档,可以突击。突然,几把飞刀从天而降,亲兵眼疾手快的挥刀打掉,气的破口大骂:“不是说好的半柱香吗?你们怎地说话不算话!”
然而高处的飞刀不要钱似的落,方坚吓的把儿子死死搂在怀中,生怕被误伤。众人应接不暇,哪知轻巧的飞刀中间,夹了个硕大的铁球,李恩会一时不防备,手臂重重的挨了一下。亲兵大喊:“将军!”
剧痛袭来,李恩会知道大势已去,他对朝廷本无感情,又无家眷,倒也犯不着如何坚持。知道管平波的耐心即将告罄,撑着气道:“孔将军在何处?”
管平波笑骗人道:“我家呀。不然我抓你作甚?”
李恩会咬牙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管平波道:“我连你都不舍得杀,更何况他?行了,下马吧。”
李恩会只得下马,方坚在一旁,强忍着恐惧,不住的在儿子耳边颤声道:“腿捡粗的抱,遇事别慌,别反抗。”说着,眼中渗出泪来,“乖一点,他们不会杀你的。记住了么?”
方墨轻轻道:“生不如死,又何苦?”
方坚低声喝道:“放屁,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许死!明白?”
奇装异服的战兵迅速围拢过来,把李恩会几个绑了个严严实实,只余受伤的左手无力的垂着。几个穿着奇怪白衣裳的背着箱子冲到跟前,二话不说,用匕首割开他的衣料,拿出夹板开始正骨。
李恩会怔怔的看着终于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管平波,不由问道:“你专来抓我的!?”
管平波笑道:“潭州城那般大,我哪能专盯着你?痛不痛?”
“废话!”
管平波道:“忍忍吧。”将领么,总是要颜面的,不打伤了他,给个台阶,他定是死扛了。管平波还想抓孔彰,能不产生仇恨值是最好的。
看着军医帮李恩会上好夹板,管平波又看向不远处的方坚父子。她不认得,慢慢的走过去,柔声问道:“你们左近的百姓么?家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家。”
方坚不敢开口,他一口官话,张嘴就露陷。
管平波又看旁边的孩子,满脸的锅底灰,而后毫不留情的对方坚放了个嘲讽:“灰遮不住五官,反倒更引人注目,你是蠢的吧?”
方坚:“……”
李恩会开口了:“那是方大人和他的孩子,我们随你处置,还请你放孩子一条生路。”
管平波问道:“不像武将啊,文官?”
李恩会点头:“督战官。”
管平波唔了一声,没空处理方坚,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一并绑了,带回飞水。孩子看着不大,你们仔细些,别惊着他。”
“是!”
抓着了李恩会,算意外之喜。管平波对城中的溃逃的朝廷军也没了兴趣,在李恩会身上花的时间太多,八成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她带人进来表面上是为了帮窦向东,实际只是为了练练兵。一行人走出巷子,外头却是一片狼藉,比她打进来的时候更乱。无奈的对李恩会道:“你说你们是什么破军纪!”
李恩会心中不服,他们的军纪已经够好的了!
管平波叹息一声,唤了方才救治李恩会的军医道:“吹哨,集合。你们顺着街道,一一救助。”又对第一司把总沈飞龙道,“你与第二司跟着军医去帮扶百姓,若有女眷孩童,邻里宗族无力养活的,一并带回营中吧,横竖我那小学也开张了,不差那点子。三四司跟着我,一同回营。”
听得此话,才被抓住的李恩会等人彻底震惊了。管平波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当谁都跟你们一样。”
又走了一段,一人策马奔来,在管平波跟前停下行礼道:“太太,老太爷有请。”
管平波应了一声,依旧带队把李恩会等扔回虎贲军的营地,才施施然的寻到了窦向东。
窦向东脸上有一处血迹,胡子头发乱蓬蓬的,见了管平波,指了指身旁的凳子道:“坐。”
管平波顺从的坐了。
窦向东看向管平波道:“你想要李恩会?”
管平波道:“杀了可惜。”
窦向东嗓音干涩的道:“才雁州盐井来报,你二叔昏死过去了。”
管平波没说话。她对窦家感情有限,很同情窦朝峰,但不会把李恩会让出来给窦家发泄。她没有骑兵,抓到的每一个骑兵将领,都弥足珍贵。
窦向东却是落下泪来,沙哑的道:“平波,你能否对阿爷说句实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付窦向东,管平波心里早有无数预案,看着窦向东的憔悴,知道他想听什么。窦春生死了,继承权重新回落到大房一脉,即便窦朝峰暂代,终究是没了血脉。窦向东三个废物儿子,哪一个都不服众。而此回与朝廷一战,她注定是窦家下一代中最夺目的那个。于是缓缓开口,吐出了窦向东最期盼听到的三个字:“皇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1万人敌。大型爆炸燃烧武器,重40公斤,外皮为泥制,重量40公斤,产生于明末,用于守城,为了安全搬运一般带有木框箱,可以算是早期的烧夷弹。李自成攻开封的时候,曾经通过地道突入曹门心字楼下方,守军采用投掷万人敌的办法消灭了突入的部队。
第122章 小小转移
第59章 小小
窦向东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须臾, 笑容一敛,“现在,你有机会了!”
管平波勾起嘴角:“我不是一直挺有机会的么?”
窦向东犀利的盯着管平波:“那你为何不愿与宏朗生孩子?”
管平波从容一笑:“我的价值不在于生孩子, 就如同阿爷, 便是有三个不肖子, 洞庭湖上, 谁能抹了你的英明?”管平波站起来,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天高云阔道,“因实力而名留青史, 比因儿子而被施舍一笔, 爽快的多,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