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2 / 2)

窦朝峰无力的闭上眼,苦笑,他还有机会么?

窦向东在新建的宫殿中穿梭,他年岁越大,越喜逞强,鲜少肯上肩舆。虎虎生威的走进了太极宫的文德殿,坐在主位上,宣召心腹谋臣议事。

赵猛求援,昭示着伊德尔南下之野心,游牧不擅长打持久战,他恐怕是想速战速决的一统中原。柿子捡软的捏,北方流寇被他打的抱头鼠窜,终于轮到了赵猛。赵猛之后,不意外的便是刚建立的楚朝。

窦元福被扣留在雁州,窦宏朗兄弟随侍在一旁。窦向东立足未稳,应天没有想象中的安全,故长孙窦正豪带着女眷孩童依然留在巴州,乃强敌当前,分散风险的意思。为的是即便应天无法抵御姜戎,窦家还有退路,至少能保存长房一系的血脉。

殿中分列了文武官员,不是大朝会,自然没有百官朝见的气魄。不过是要紧的人来议事。谁料殿中区区几人,便就是否派兵协助赵猛吵了个天翻地覆,听的窦向东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良久,窦向东终于忍受不住,一拍桌子,把一帮所谓的文武官员尽数撵出殿外,只把原先的旧部留下商议。

窦家昔日最能读书的窦逊敏俨然已混出了头脸,只见他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道:“启禀圣上,姜戎拿下襄州,便立刻要取江城。江城与巴州仅洞庭相隔,若放任不管,恐巴州有变!”

刘耗子心下一动,忙道:“我们离得太远,不若请绥王妃就近出兵支援。”

窦宏朗得封绥王,绥王妃自然指的管平波了。陆观颐曾赠绥定二字与她,窦向东偏封窦宏朗为绥王,不知期间有多少心思千回百转。听到绥王妃三个字,窦向东的神色开始凝重,不咸不淡的道:“她不擅水战,岂肯出兵?”

左右都是自己人,刘耗子直白道:“姜戎到底多强悍,我们总得探上一探。绥王妃想会会姜戎也未可知。”

张和泰被派去过管平波处,不妨就叫刘耗子出了头,他心中难服。略定了定神道:“我们也不好袖手旁观。到底我们与姜戎不曾交过手,不知他们的长短,最好打上一场,才好谈将来应对。”

窦向东点了点头,了解敌人的最好方式,不外乎直接交手。固然难免有损失,但也更容易找到对方的弱点。只是他心里隐隐生出了些许忧虑,眼睛不自觉的落在摊开的舆图上。姜戎再是勇猛,扫荡中原,也是要折些人马的。

姜戎在北,他与赵猛横在长江,而管平波则舒舒服服的躺在他们身后。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待到姜戎与窦家两败俱伤,她是不是就打着咸临的旗号收归窦家残部,待时机成熟,篡位夺权?窦向东知道此时的尴尬与管平波无关,可他又没来由的想起了“气运”二字。她在石竹起家时,不可能算计到今日,然上天就把窦家当成了她的挡箭牌。窦向东眼神如冰,心中冷笑:盼着舒舒服服的坐收渔利?你若真能做到,我窦向东心服口服!

第209章 姐弟

第6章 姐弟

天下打的一片焦土,各路细作在道路上飞奔。张金培冒险从鄂州郡归来, 头一件事就告知襄州战况。管平波听的眉头紧皱:“襄州告急, 那江城呢?”

张金培道:“江城应该还好, 赵猛做了那么多年的土皇帝, 在姜戎入了中原后又加固了城墙, 看着很不好打的模样。我若是姜戎,就只管四处劫掠,把赵猛堵死在江城里, 不多久他自己便撑不住了。”

管平波看向夜不收的队长王海龙,问道:“窦家作何反应?”

王海龙道:“他们派了约四千人应援赵猛。”

管平波愕然:“他竟真想好生做带头大哥!?”

王海龙道:“不甚清楚, 或者他想趁势吞了赵猛的地盘?”

管平波想了想, 道:“不论他怎么想,共同抵御姜戎是大方向。我们虽不过江御敌, 但须得留神江边, 省的叫钻了空子。巴州窦家留了人,暂不用多管, 通知谭将军, 请他加强戒备。”

王海龙应声而去。管平波又唤来雪雁,问道:“民夫陆陆续续的回乡, 我们错过了三月插秧的好时候, 即刻安排补种。分散战兵,叫他们去田里帮忙。”

雪雁怔了怔, 有些迟疑的道:“战兵们才刚回营,不用休养么?”

管平波亦是才从岭西打了仗回来, 她却坚定的摆摆手道:“你先让陆镇抚去做工作,实在做不通再来寻我,我亲自带着人去插秧,不信他们不从。”

雪雁苦笑道:“五月里天气变化多端,陆镇抚病着呢。”

管平波:“……”

雪雁忙道:“我去请李司长?”

管平波摇头道:“要镇抚司长唐志敏去办。她跟了观颐许多年,很该历练历练,将来好放他独当一面的。”

雪雁道:“陆镇抚太劳累了些,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合该好生休养两年。”

管平波往椅背上重重一靠:“有那闲工夫,也不把她往死里折腾了。对了,甘临闲着是吧?扔她去镇抚部,跟着唐志敏办差。”

“呃……会不会太早了点?”

管平波奇道:“又不让她做决策,有什么早的?”

雪雁道:“可是她的功课已经很繁重了。”

管平波没好气的道:“让她自己去排时间表,将来更累的时候还有呢。保证她能亥时睡觉就可以了。”

雪雁只得应了,又道:“甘临已册封了郡主,我们日日的把她的名字念来念去的,是不是不大好?”

管平波才想说有什么不好,又突然顿住。如果她是站在工业革命的火花上,追求点平等没什么要紧。虽然她奔着女皇去,可谁知道哪天皇族嘎嘣一下就被革命了。但显然工业革命还未开始,一个纯农业时代,对所有人而言,帝制才是他们熟悉并且安心的。就算改革,也须得在帝制的基础上。换言之,早晚有一天,不单她们母女得习惯君臣礼节,虎贲军的所有兄弟也必须习惯三跪九叩。皇家平易近人是好事,可过犹不及,为了避免将来的麻烦,管平波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口找了个理由道:“先前怕她人小福薄,故让众人直呼大名,好压上一压。如今她年岁渐长,是该尊重些了。”

说完正事,管平波稍微放松了点,扫了扫雪雁的肚子,问道:“你成亲有些日子了,还没动静么?”

雪雁低声道:“我只怕没福,早先就怀不上。”

管平波皱眉道:“那不是窦宏朗的缘故嘛!”

雪雁道:“跟他没关系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早死了这条心。横竖流民乱窜,有不少孤儿,到时候我不拘哪处抱一个来养便是。”

管平波揉了揉眉心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这话你同张力行说清楚了没有?”

雪雁笑道:“我跟他认识多少年了?都是窦家出来的,谁不知道谁的底?他先前还说要往保育院挑个女儿,凑个儿女双全。不过他跟着孔将军出门才回来,没顾上。”

管平波听到此处,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很好,叫我省心了一回。”

雪雁道:“谁让你不省心了?紫鹃便是看错了一回人,却连孩子都没有,有什么相干?她正准备再找呢。”

说起紫鹃,管平波不由问:“那什么,王仲元跟侯玉叶养的儿子呢?给谁了?”

雪雁噗嗤笑道:“我的好将军,您老才想起来啊?那孩子都能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