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日,窦宏朗至少在心机方面,增长迅速。
没有人不喜欢猪一样的对手,管平波的当务之急,就是趁着窦宏朗还未茁壮成长,先挖他墙角再说。
首先,戍卫皇宫的金吾卫在马蜂死后,落到了李运手中。
八大金刚里,李运是最陌生的。
管平波稍微回忆了下通过虎贲军的渠道收集的信息,轻易便能判定此人是窦向东心腹。
他的长子娶的是窦崇成的女儿……管平波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膝盖,有点麻烦啊。
窦崇成与窦宏朗关系一直不错,想离间很难。
而金吾卫拿不到手的话,始终是篡位的巨大障碍。
除了金吾卫,其余的武将倒是好说。
便是他们对窦家死心塌地,在皇宫外面,还打的过虎贲军不成?
其次,便是朝臣。
阁臣五个,管平波一个都不熟。
六部呢,礼部尚书才示了好,待把他的孙女弄进宫,也就差不离了。
但郑志广的站队,站的是咸临,而不是她。
兵部尚书是肖铁英,虽勉强算的上是旧识,但窦宏朗是他的亲外甥,亦是难以收买。
管平波将来不大想启用这帮文臣,光他们歧视武将这一条,就够三观不合了,何况将来一系列的政策,绝对能闹到不共戴天。
可在篡位之前,必然是要收拢班底的。
再则,总有些脑子灵光的人,那些都是可用之才,她也不能满朝文武都靠自己培养,何况土改不是朝夕之功,她需要可与世家沟通的桥梁。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方能抵达目的。
方坚不也是陈朝旧臣么?儒家毕竟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传统,一竿子全打死,也是不现实的。
如此,管平波不单要好生练兵,还得与朝臣周旋。
目前看来,窦宏朗想立窦怀望之心昭然若揭,自然而然的,没能上窦怀望那艘船的人,会寻求另外的拥立之功。
管平波想要拉拢的便是这群人。
待他们上了自己的船,想要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管平波闭眼回忆着看过的史书,希望从只言片语里找到篡位的技巧。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窦向东竟把江南党抬举到凌驾于巴州旧人之上,以至于巴州旧俗难以影响楚朝朝廷,堂客当家的优势荡然无存。
老头子可真够难缠的。
若窦宏朗有其父的本事,管平波也只好靠硬打了。
护肤品层层叠叠的擦完,管平波也思考的差不多了。
爬上床倒头便睡。
次日一早,先去灵前打个花胡哨,便又带着人去往军营。
召集孔彰、方坚,接着昨日的军务继续开会。
黔安崇山峻岭,当年潘志文叛逃,便是想往黔安去;元宵拼死拦截,也正是不想让潘志文跑入黔安,可见地形之复杂难控。
打山地是虎贲军的长处,却也不能闷头傻干,领头的几个先理顺思路,再叫杨文石拟定作战计划,才好动手。
今年虎贲军的大事,怕就落在攻打黔安上了。
此外岭西号称虎贲军的地盘,实则还有半拉自治,如若有机会,亦可逐步蚕食。
三人好生商议了一回,转眼又到下午。
镇抚司的人寻了来,方坚只得先去处理,屋中除了亲卫以外,只剩下了管平波与孔彰两人。
才说了太多的正事,管平波脑子有些乱,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孔彰突然开口道:“你做到皇后了。”
管平波没听清,茫然的看着孔彰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想事去了,没听见。”
孔彰只得再次道:“做皇后的滋味如何?”
管平波郁闷的道:“烦!”
“为什么?”
管平波笑笑:“捷径不好走,不老老实实的打仗,试图走歪门邪道,就得想方设法的描补。
可见想要达到目的,该遭的罪一个都不能少,前期顺了,后期必然坎坷。
不过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
接着向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