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郑志广之孙是内定的,封了荣妃,入主慈元殿。
再一个便是顾士章之幼女为敏妃,恰陆观颐有了公主府,挪出了宫,受厘殿便空了出来,给敏妃正好。
如此三夫人位满,余者管平波不好再选众臣直系,故择了吴、孙、钱三家的旁支貌美者,分别为昭容、昭媛、修仪,连同珊瑚,九嫔已有了四位。
剩下五个位置,且看窦宏朗怎么打算。
内有宠妃外有名臣,素来是世家的气度。
纵然有了科举后,古早的世家早被庶族地主们挤兑的无影无踪,但不妨碍新生的庶族地主们以世家自居。
选妃这等大事,家家户户都盯的死紧,谁料管平波竟如此的四平八稳,雨露均沾,把众人都看了个没趣。
因窦向东新丧,窦宏朗固然已经以日代月把孝守满,到底无法欢天喜地的迎娶新妇,册妃的典礼便有些潦草。
碍着孝道,谁也不好说什么,更不会觉得自家女儿委屈,皆高高兴兴的受了几个面上好看的虚职,成了皇亲国戚。
新进来的妃嫔们则是摩拳擦掌,希望能给窦宏朗诞下麟儿,巩固地位。
管平波懒的理会后宫琐事,指了郑、顾二妃协理宫务,拍拍手又往军营里去了。
正月里的江边,阴寒入骨。
饶是管平波裹着厚厚的披风,也叫裹着水汽的风吹的发冷。
跑了好半日马,浑身才暖和起来。
行到营中,只见校场上划出了几道椭圆形的白线,正是战兵们在训练百尺障碍跑。
战兵须得在沙漏倒完的时间内,越过诸如栅栏、木墙、铁丝网等障碍。
乃当年管平波最想死的项目之一。
此回比拼的还是接力赛,以小组为单位,进行接力,更成了集体荣誉。
队长、旗队长等基层指挥官在旁边喊的声嘶力竭,场上叫好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管平波略看了看,接到消息的孔彰等人便出现在了校场中。
方坚先为上司陆观颐解释了句:“陆镇抚犯了旧疾,不便相迎,请将军见谅。”
管平波关切的道:“可是她的风湿又加重了?”
方坚道:“军医瞧过了,只说是旧年的伤,须得保暖,故她不敢出门,省的加重。”
管平波放下心来,骨折不曾照顾好,休说如今,便是后世落下后遗症的都不少。
她前世亦有不少小毛病,陆观颐虽是文职,作为军人却理应能够承受,便丢开了手,问起日常军务。
每日都有人来往穿梭于太极宫与江北大营,虎贲军内的大小事管平波心里都有数。
一行人边走边说,到了办公区,已是说的七七八八。
管平波将方坚等人打发走,叫他们自去忙分内的事,独留下孔彰道:“陪我去武备司瞧瞧。”
孔彰万般话语,尽数被堵在了喉咙中。
这女人当真是半分情趣也无,真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眼瞎!
二人带着一串亲卫随从往武备司走,一路上管平波不停的询问战兵训练的细节,以及后勤供应是否充足的问题。
直到进了武备司,方才停住。
虎贲军的武备司分为火器与兵器两类。
除了生产、储存武器以外,最重要的乃是研发。
武备司前的广场上,几个身着军装的技术兵正在记录炮弹的落点。
顺着落点往回看,可以看到方才发射过的加农炮在水的冷却下冒出丝丝白烟。
加农炮又称之为红夷大炮,是正宗的进口货。
与许多人想象的不同,华夏的禁海并非真的重农抑商到愚昧,而是往往因为政治上的种种原因造成的结果。
但有些东西总是需要进口的,于是造就了庞大的走私链条,在近海诞生了无数赫赫威名的海盗,其中不乏把西方人打到屁滚尿流的猛人。
比如最凶残的郑一嫂,其势力范围从珠江口一直覆盖到琼州海峡,部众达三四万人,与其说是海盗,不如说是海上王国。
而海盗并非只靠打劫为生,就如当年窦向东的船队一样,他们都是一边打劫一边经商的。
古时运力所限,西方的货品很难直接运到华夏。
都是通过各个港口,逐站传递。
海盗们从中转站买了货品,自然要找买家。
华夏沿海的大家族,便是他们合作愉快的友商。
走私的东西除了奢侈品,最要紧的便是武器了。
管平波虽是机械专业,学的却不是武器制造。
何况时隔多年,专业知识记得不牢靠不说,最郁闷的乃她前世的科学积累,非今时敢想象。